腊月二十三了。父亲前两日就查清了海棠的出身,至于司竹那边,父亲也早晓得了,却迟迟没有动静。莫非是想等年后才说出此事?
而这件事,父亲交给了司竹去查。而司竹不知怎的,却与王雪娥接上了头。司竹成了王雪娥在父切身边的探子,而海棠才安然无事至今。
现在曾家虽是王雪娥支撑中馈,可真正的话语权倒是在曾老太太手中。入秋后曾家二老去了南边,侯府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王雪娥经手,可现在曾老太太返来了,每日的晨参暮省却跑不了。
“梅姑可欢乐?”他问。
曾启贤放下字,眯起双眼看自家女儿。半响,他背过手,坐到红棕木镂空雕花的扶手椅子上,身子往仰去。
“只是不知与姐姐比拟,谁的更胜一筹?”她又道。
“谢爹爹嘉奖。”曾念薇道。
“既然身子不舒畅,那这几日的存候便免了吧。”
就一句话?
屋里一下子僵住了,撇开王雪娥不说,就连曾启贤神采也不是很都雅。
曾启贤看过曾念薇的字,哈哈笑了,他非常欣喜。
曾启贤一窒,说不出话。
这个女儿,真是长大了。
若不是站在对峙面,曾念薇不得不平气王雪娥的定力。
他朝王雪娥和曾启贤的方向拱拱手,道:“前段时候的事,我们都传闻了。大嫂经心极力筹划侯府,才有了现在侯府安平和顺的模样,这都是大嫂的功绩。至于夕照居的事儿,都已经查得很清楚了,是底下的主子徒生恶胆,才有了厥后大不敬的行动。”
曾念薇从思路中回过神来看她。
她咬了咬唇,道:“他,他晓得了婢子是女人的人。”
托了远哥儿的福,曾念薇这几日都躲在房里偷闲。
素绢本是得脸大丫环,曾老太太本筹算把她配给外院的大管事,等她结婚后让她当内院的管事娘子。可却出了曾老太爷这趟事,本来前程光亮的素绢硬是被卖到了坊间,厥后不知怎的逃了出来。
对于面前的祖父母,曾念薇向来不以为他俩是甚么善茬。作为侯府当家人,曾老太爷对远亲孙女都能下狠手,不管他是否是真的出于愤怒,又或是其他甚么启事,作为最直接伤害姐姐的人,曾念薇对他谈不上好感。而曾老太太就更不消说了,能将一个偌大的侯府紧紧握在手中几十年,曾念薇向来不以为她的手腕有多洁净。何况上一世,曾念薇前脚被夫家休弃,曾老太太后脚就与她划清了边界。
“本日但是二十三了?”她问。
次日,曾念薇带了远哥儿到和乐院存候。
一起通传,出来,世人都到齐了。曾老太爷曾老太太位于上首。曾启贤为首的三兄弟坐于右边,其下是各房的哥儿们,王雪娥和李氏落于左边,紧挨着的是一溜儿的姐儿们。
曾念薇领着远哥儿给一众长辈存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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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念薇带了香草香橙就到了外书房。
曾老太太目光落在远哥儿身上,道:“祖母晓得远哥儿孝敬了。”
很较着,曾家的三兄弟中,曾启贤长相酷似曾老太爷,而二老爷三老爷偏似曾老太太。
“对啊,腊月二十三了。”香草有些迷惑,女人如何每日都问日期?
杜氏闻言撇撇嘴,她转头对曾老太太道:“瞧瞧,这孩子也真是孝敬,都病成如许了也还非要来给老太太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