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走，这里有些诗词你拿出来让夫人们看看。”他叫住婢子道。
小厮一愣。抬眼望了一眼那小婢子，可对方却一向低垂着脑袋看不清面庞，只瞥见小婢子厚厚的刘海。和暴露来的那一角尖尖的下巴。小厮瞥了一眼这小婢女身上鹅黄色的衣裙。他记得，此次来的世家里头，只要曾家的丫环婢女们穿得是鹅黄色的衣裙。
曾念琪不甘不肯地哼了一声。在杜氏低声的怒斥中闭了嘴。
小厮眉头一皱，他下认识地将纸张翻过来。信纸的后背鲜明印着几朵墨梅，朵朵染开，似是不谨慎被墨汁泼了上去。
管事皱着眉头打量了小婢子两眼：“你是谁？如何不是霓裳过来？”
“干甚么吃的，连走个路都不会吗？”他满面怒容，一边声斥小婢子，一面叮咛一旁的小厮们将地上的诗词捡起来。
那头，会场入口的小厮在小婢女分开不久后便借口换衣走开了，小厮走到无人处悄悄将捏在手心的纸张展开。他是识字的，要不也成不了魏敏河的贴身小厮。薄薄的一张纸上只孤零零地写了三个字：见信来。
那小厮被她那么一撞，也有些愤怒，他一手摸着被撞得生疼的脑袋，正想开口怒斥，却感遭到这小婢子趁机在他手内心塞了甚么。
父亲如果想出头，这是最好的机遇。
管事快步走过来。又惊又怒。
杜芳梅脸上微微有些红：“也不知是哪家公子，能做出这么好的诗。”
小婢女惶恐失措地跟管事告饶，又是叩首又是赔罪的，眼眶刹时就红了。
小婢子脚步妥当，低着脑袋往会场走去。公然，才刚绕过屏风，便瞥见各家的小厮们一溜儿地侯在会场入口。小婢子缓慢地望了一眼，快步来到几个管事模样人面前。
小婢子硬是站定脚，眼观鼻鼻观心肠立于一旁等人将诗词送过来。很快便有人将一沓诗词送了过来，小婢子接到手上，见礼后快步地往侧殿去。
趁着世人纷繁会商着诗词之时，绿菇悄悄地从殿外出去，没入殿边儿上的一众候着的丫环婆子当中。绿菇站定以后不动声色地望了绿意一眼，一向留意着动静的绿意顿时了然。
曾念琪一早就瞥见曾念芳这个模样里，心中更不是滋味。
有些事，怎能在一张纸上全数道来，这万一落到了其别人手上，岂不是万劫不复? 聪明如她，向来不会将本身置于此等伤害之地。
“这是八郡主所作之诗，王妃让婢子从速儿地送了过来。”小婢子道。
没有写收信人，也没有标署留名。
魏敏河脚下不断，大步往外走去，一双颀长的眼睛边微微往上挑了挑，薄唇抿得紧紧的。
小婢女，恰是绿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