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被压得死死的,可不代表别人就都健忘了。
南安为了不吓到自家主子,没有将话说得太露骨,可曾念薇却还是能设想出那尸横片野,几近血流成河的画面。
鼻息之间,淡淡地缭绕的是甜腻的安神香,曾念薇目光清澈,神思腐败,倒是半分睡意也无。
榻上,曾念薇缩在清湖绿雪缎丝绒被里,双眸灿烂晶亮,眸中的亮光。就连在这乌黑不见五指的夜里也能瞧得一清二楚。
“大姐姐本年已经十二了吧?过了年,就十三了。”曾念芳紧紧地望进曾念薇的眼睛,仿佛想要从那边头瞥见些动容,“母亲去了。按制是要守孝三年的。这么一来,三年后,大姐姐都十六了......”
香草性子直,憋不住话。
香草和绿意面色也有些欠都雅。
高低几十近百条性命,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是许家!
曾念就又道:“现在仍在热孝,父亲和远哥儿为母亲的丧事四周驰驱,我们这些做女儿的,不能为父亲分忧不说,如果让父亲返来看到十mm将宇哥儿欺负成这般,不知父亲要作何感触?”
曾念兰听到动静厥后了一趟。曾念薇挑了关头的说与她听,旁的都没提。
她似是想到了甚么好玩儿的事儿,道:“十六才开端议亲,这是不是有些晚了呢?传闻。三婶婶已经在为三堂姐物色人家了呢。”
曾念薇不动如山。
曾念芳悻悻地走了以后,曾念薇安抚好曾博宇,便带着人回了青禾院。
这事儿没几天,白家就出了事。
曾念薇不欲再与她多说:“十mm如果没事,那就回本身的院子多多为母亲诵些经,少四周走动,免得将宇哥儿惹不快了闹出大动静来。这事儿,如果捅到祖母那儿去,可少不了一顿怒斥。”
提到曾老太太,曾念芳面上就多了丝惊骇,她嘴硬地回嘴:“我,我哪有欺负宇哥儿!我,我这是教诲他罢了。身为嫡姐,教诲不懂事的幼弟。有何不成?”
曾念芳面色微微地发白,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至于尸身上其他的刀痕,多是为了利诱视野厥后才增加上去的。
她的面色有些发白。
上一世,连许家那样的家世,遭了如此灭门惨案,连一丝蛛丝马迹都未曾查出来,更何况现在的云家,云老太爷远在齐州,府中除了脱不开身的三娘舅云武,剩下的就是妇孺孩童,要如何去查!
曾念兰走后,曾念薇倒是慎重地思虑起曾念兰的婚事来。
的确,世家女子的婚事,普通都会早早地就定下来,及笄后就会出嫁。如果过了孝期再议亲,那姐姐就十六了,议亲、订婚,到出嫁,没个三年两载如何走得完?那样的话,姐姐约莫十八才气出嫁,依世人的目光来看,那真是老女人了。
南安得了曾念薇的特地叮嘱,到了江州不久,又马不断蹄地赶回了都城。
她忍了又忍,腾地站了起来,往外走了几步,按捺不住地干呕起来。
寒冬的夜晚,乌黑如墨。
曾念薇俄然灵光一闪,各种零散的画面快速从脑海里闪过。
一旁的几个丫环婆子面面相觑。很快,就有人摸清结局势,几个丫环婆子快步走过来抱起瘫坐在地上的曾博宇,哄了起来。
上一世的许家,不也如此吗?上百条性命,一夜丧命,苦苦清查却无果,最后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