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谦嚅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半晌，挤出了一句“对不起”便怠倦地闭上眼。
“薛道友看起来年事尚轻，没想到剑法竟如此奥妙，模糊可窥大道真境，不愧为玉华宗门下三代首徒，涵之实在佩服！”江谦笑道。
江谦俄然打断她的低语，掷地有声地说：“徒添罪业？哪怕是杀尽天下人又如何？只要能将你留下来平生一世的陪着我，我便不悔怨！”
江谦灵敏地捕获到了他的非常，不动声色地问：“顾道友面有异色，可有何不对？”
……
“那里的话，是我冲撞了她才对，别怪她啦！”莫闻声从速道，“何况她看起来仿佛抱病了，想来也不是用心的，不如让她下去好好歇息吧！”
从江谦那儿出来，薛沉和顾迟舟一起都有些沉默。方才听到的内容实在太让人讶异，字里行间无不明示着——江谦佳耦与“食心妖”事件有着密切的关联。
江谦道：“抬开端来！”
“这城主佳耦之间的对话实在过分古怪，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毒手。”顾迟舟沉吟道。“阿沉，接下来我们应当如何做？”
薛沉看出来他们伉俪成心坦白也不点破，只淡淡道：“天气尚早，大人这是……”
二人对峙了半晌，仿佛疼痛稍有减缓，柳如茵终究缓缓温馨下来。
……
薛沉揉揉眉心：“先归去，从长计议。”
玉华宗弟子长年在山中苦修，都不是惫懒之人，便是莫闻声也从不会懒惰每日的晨修，在江谦佳耦收支院中没多久大师便纷繁排闼而出。叶落秋与莫闻声不知昨夜的事，是以见到柳氏呈现并未感到不测，顾迟舟表情沉重本就没有睡好，不料一出门就见到了她自是一惊。
她拾裙而起，行动轻巧，看起来身材无恙。
“你如何了？”顾迟舟重视到他神采间藐小的不对。
侍女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了头，看起来非常害怕江谦的模样。她的神采分外惨白，还模糊泛着青，看起来带着几分病态，像是生着病。
薛沉点点头：“食心妖一日不除，对百姓来讲便毕竟是个大威胁。您放心，我玉华宗弟子必然尽力诛杀此妖。”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声从身后传来，薛沉刚好踩着拍子停下行动，收剑入鞘。
“你费经心机留下如许的我……一个丑恶的、可骇的怪物，我问你高兴了吗？”她咯咯地笑起来，每笑一声，脸上的皮肤便扯破一寸，暗红的血液淌落腮边和她的泪水混合在一起，却没有涓滴梨花带雨的美感，可骇得仿若炼狱中挣扎的厉鬼。
这时，床边一个男人进入了薛沉的视野，他谨慎翼翼地端着碗靠近女子，“如茵，药来了，快，把药喝了你就能好起来！”
“欠了别人的东西始终是要还的。就算是你，也毕竟违背不了天意，这就是我的命啊！我已经，认命了……”她看着窗外冷酷的月色，缓缓道：“既然借主已经找上了门，玉华宗的人也参合了出去，此事只怕难以善了，你又何必再刚强地逆天而行，徒添罪业呢。”
江谦仓猝放下碗冲上床想要抓住她自残的手，“如茵！如茵你沉着点！把药喝了就没事了！”
看着江谦再次沉默不语，她仿佛泄气了，幽幽一叹：“江谦，我求求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