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舟将火魄石递给薛沉,浅褐色的凤眸眼神澄明地谛视着他,声音低缓而清越:“别忘了,承诺今后无前提帮我做件事。”
说罢,他手掌一翻取出开阳剑,广袖扬风扫荡,长剑指天画地一斜。薛沉眼眸微眯,仿若面前之人不过是微末灰尘,淡淡道:“要战,便战!”
“要我做甚么,你才肯交出解药?”顾迟舟抿抿唇,见她如此油盐不进心下焦心,何如薛沉的性命还把握在她的手中,这让他非常被动。终究,他无法地看着她道。
顾迟舟忽而抬开端来,眼神带着让她沉迷的果断,纯澈非常:“我们是玉华宗三代嫡传弟子,不过是意气之争,你若杀了他,于你,于陈家都没有好处。”
一袭银红撒花百褶裙的少女,在午后似火的骄阳下,灿烂夺目,不成逼视。
少女把玩着琉璃瓶的手一顿,斯须,讽刺一笑:“呵,我道这‘白衣莲冠’怎会如此耳熟,原是那最喜好装模作样、沽名钓誉的仙盟第一派啊。”
陈彤冷哼一声,双手一招,一对凤翎秀扇平空呈现在手中,当即便朝薛沉袭来。扇面刷啦一展,扇骨之间银辉初泄,如同两轮皎皎半月,霍地细看竟是一列精密的剑齿!
灰尘落定时,长躯一震,猛地单膝跪地,神采煞白一片,赤色尽失。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心肺闷痛如绞,噎了又噎却到底强压不下,蓦地吐出几大口鲜血。
话虽问着薛沉,眼神却仍然热切地投注在顾迟舟身上,依依流连忘返。
顾迟舟讶然之下,反应迅疾不失礼数地敛袖一礼,声音温雅清越:“见过女人,若女人问的是竞拍火魄石那一轮,应当便是鄙人。”
恍忽中,他闻声阿谁女人对顾迟舟说:“不消白搭力量了,就算你耗尽灵力,他也必死无疑。本蜜斯的扇子可不是那么好接的,他戋戋一个筑基境修士竟敢如此傲慢,便该支出放肆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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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沉眯眼看去,才发明是早上阿谁被他经验过的青衣男。眼风微凉地扫他一眼,那人立即瑟瑟一抖,错愕地往陈彤身后躲去。
“嘻嘻,小子不错嘛!在我飞仙摄首扇下,还能留得残命。”
薛沉满面寒霜,没有答话。
他惨白而纤长的手上,悄悄躺着一块通体哑光墨黑如碳,看起来浅显无奇的石头。
正逢下午,天街人来人往之际,薛沉刚和顾迟舟走出异珍阁的大门没几步,就被从天而降的陈蜜斯一行人堵了个正着。
他素衣翩翩,施礼时,博带广袖似行云流水般拂过空中,却始终不染纤尘。
陈彤眼眸一辣!玉面突然闪过阴狠之色,长袖一甩,双扇一合扭转着飞上半空,双手迅疾如电,在霎那间结了个繁复诡秘的法印。口中一声娇喝:“飞扇万剑心,斩首!”
他还没有报仇,还没遵行誓词以血还血,让无纣生不如死!
“嗯哼?”陈彤撇撇嘴,并没有因他的威胁窜改情意,就像涓滴不把玉华宗放在眼里。
他曈色如墨,似天光照不进的深渊。顾迟舟没法透过这双眼睛,看懂它背后的情感。
顾迟舟无动于衷,极其当真地医治着薛沉,但是不管他使尽浑身解数,薛沉的生息却越来越弱,面色也愈发青白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