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后土娘娘的福,东皇陛下总算聚齐了神魂。”一个清脆的童声在女神后土身后响起,后土回神一瞧,只见一个模样敬爱灵动,身绕仙气的男童正眨着溜圆的眼睛看她。
但是,不管薛从云破钞了多少力量寻觅,今后的多年里却始终没有稚儿半点动静。
桥那边,恍惚可见一座陈腐巍峨的城池。城楼上拙朴的大匾用着最陈腐的笔墨“殷墟甲骨”铭记了两个字――酆都。阴曹地府,鬼城酆都。
薛沉仿佛有些被俄然罩下来的暗影吓到了,手足无措的捧着哥哥俄然扣在他头上的鬼面。比他的脸还要大上一圈的面具下,暴露一双稚童天真的眼。半晌,薛沉咧开个带着虎牙的傻笑来,也不知是听懂没听懂。
华衣重缕的佳士游女提灯而过,不时立足观社火赏百戏,出色纷呈处,总有惊呼语笑声不断于耳。间或另有戴着面具的顽童打打闹闹,轰笑而过。
他总不由自主地不时想起,就在薛沉出世之时,族中老祖曾言此儿,「虽是五界罕见的离火纯阳道体……却寡亲缘薄气运,半生盘曲,射中天降百千杀劫。即便是再好的天赋资质也难有所成绩,更何况还是个痴儿……惜哉!怜哉!」
他曾遍访名医高人,苦寻秘境奇地,也还是没能找到为薛沉聚齐灵魂的体例。因此对这个小儿子是既歉疚又疼惜,唯恐这宝贝疙瘩受半分委曲。
“殿......殿下……饶命啊殿下!阿谁魔修的把戏及其短长,若非罪婢同修把戏,也定如其他保护一样着了道,想必起码是金丹期或以上的高阶修士,并不是我等能够对于的......罪婢该死!罪婢该死!”春乔骇到顶点,涕泪齐流,连告饶的话语都不敢再说了。身子抖若筛糠却并不敢嚎哭出来,内心却知本日恐怕是死灾害逃了。
┬┬┬┬
“小友称我孟婆便好。后土身化循环,早已不是昔年祖巫之身。”地府主宰后土之神化身的孟婆端倪慈悲,言语暖和地同他说道。
每逢上元佳节,元夜里便会有个热烈不凡的花灯会。男男女女老长幼少一家几口都会换新衣带面具地上街玩耍,好不热烈。
她怒不成遏之下,妖力不得按捺,狂乱起来气势骇人,几乎掀翻房梁屋瓦。
“好……好……”薛沉已满四岁,早该知事会说话了,可看起来却仍同一两岁的幼|齿稚儿,嘴里含含混糊说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个略显孤寂的身影在迷雾昏黄中踽踽独行。他的神采怅惘而犹疑,不知身处那边,不知路在何方。他逛逛停停,行动盘跚。
东祁洲比来一件百姓们茶余饭后,群情得沸沸扬扬的奇闻便是――上元灯会,玉京昭王痴傻的二儿子薛沉,被一魔修从浩繁修为高深的保护手里眼睁睁的掳走了,而奇特的是,好端端资质出众的世子却安然无恙。这是甚么事理呢?
薛沉凝神看着一盏悬浮在空中,披发着青色微光的古灯。他仿佛从没来过这里,但是却莫名的熟谙。直到他想起来,他为甚么在这儿。
他嘴巴一张一阖,倒豆子般欢畅地说道,“云殊仙尊与东皇陛下都已应劫转世,大师兄这一世想必不会再出甚么岔子……我家老爷终究能够放心了!”
他的平生就像一幕幕破裂的电影分镜头,他模糊地记得他是个孤儿,没有能够追溯的深切的畴昔。他单独浅显的长大,做了缉毒差人――他是个好差人,立下了赫赫功劳,有很多战友,也有很多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