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是四女人，大太太从矮榻高低来，连鞋子都没穿，吃紧赶到门口，一把将小女人抱起来。
“祖母最好啦！”殷觅棠眼睛一亮，搂住祖母的脖子，将嫩嫩的小面庞贴在大太太的脸上蹭了蹭。
“你抱着它做甚么？怪重的，这么大个儿，比我们棠棠的小面庞儿还大！”大太太一边说，一边抱着殷觅棠回到矮榻坐下。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大太太的话。
殷争笑着看了女儿一眼，说：“棠棠说的没错，约好的事情不能失期，更何况对方还是公主。”
大太太沉吟了半晌，才说：“恰是因为对方是公主，我才不放心。棠棠固然和公主交好，可棠棠毕竟是个才四岁的孩子，如果不谨慎冲犯了公主如何办？皇家的公主，不免带着天生的崇高娇纵，不宜来往过深。”
大太太心疼儿子, 晓得殷争比来吃不好睡不好, 也不想再言语打击他，只说：“争儿, 母亲晓得你钟情她。这十年，佳茗也当得起我们殷家大奶奶的位子。母亲也不逼你，那纸和离书母亲就当不晓得。她若肯返来，还是我们殷家的大奶奶。谁若不敬她, 母亲第一个不依。但是这妾, 你是必必要纳！这儿子, 你必须得给殷家生出来！甭管是谁生出来的, 大不了记在佳茗的名下！”
王妈妈从耳房取来一件小袄披在殷觅棠的身上，然后蹲在矮榻边，一边给大太太换洁净的锦袜，一边笑着说：“四女人还记得您阴雨天会腰疼，太太没白疼她。”
殷争沉默叹了口气，用一种近乎奉迎的语气说：“母亲，佳茗不是不能生养，只是可巧三个孩子都是女儿罢了。等下一胎……”
临出门前，殷觅棠在父亲怀里扭太小身子，特别当真地说：“祖母，棠棠不冷，不会再抱病了！”
“女人方才说甚么？”赵妈妈没听清。
大太太再点头，慈目眯成了一条缝。
本身的儿子本身明白，大太太晓得殷争不敢应这个诺。她越想内心越憋闷，不由抱怨起来：“马背上长大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说走就走！还带着两女儿一起走，要不是棠棠年纪小当时还病着，说不定一起拐走了，我这……”
大太太揉了揉殷觅棠的头，慈爱地说：“棠棠想去就去吧，多加件衣裳。”
赵妈妈抱着殷觅棠往回走，殷觅棠望向立在檐下的父亲，殷争侧身望着远山上的雾气，他的眉宇之间蒙了一层愁态。殷觅棠将小脑袋歪在奶娘的肩上，轻声说：“我如果男孩子就好啦……”
“不重！”殷觅棠一本端庄地点头，“下雨很冷，给祖母！”
“她为甚么走？母亲当比任何人都清楚！”殷争被戳了把柄, 脸上的神采有些不对味儿, 言语之间也多了一分薄怒。
殷觅棠明朗笑起来，“如果能一向被妈妈这么抱着就好啦！”
“你训她做甚么！”大太太眉毛一竖，“训她之前想想你本身！她说话可比你受听多了！”
殷觅棠踢了小鞋子，从大太太腿上爬到矮榻上，搬着粗笨的捧炉，放在大太太的腰后。
见母亲动了怒，殷争语气也略微放缓了些，说：“儿子没有别的意义，只是佳茗回了娘家, 后宅还是安稳些好, 免得她返来的时候伤了心。”
“和公主约好了的！唔……不能失期！”明显是软糯的稚语，却带着一种特别严厉当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