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屋里的丫环仓猝赶过来，笑盈盈地说：“主子们如何在外头站着，太太方才还念着你们呢。”
四奶奶摸了摸殷觅棠的头，“真乖。”
“爹爹。”殷觅棠从鼓凳上跳下来，走到父切身前，仰着头望他。
四奶奶捏着帕子，将手密切地搭在殷月妍的肩上，说：“出来吧。”
赵妈妈一窒，接下来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固然盼着大奶奶早日返来，可她毕竟只是殷家的一个下人，主子们的事儿岂是她能胡胡说上一言半语的？现在情势不甚了然，还不晓得将来会如何样呢。若姚素心将来真的成了殷觅棠的继母……
殷觅棠起先的时候不肯说，赵妈妈又问了两遍，她才说：“娘亲说我写的字欠都雅。”
殷觅棠向后退了一步，去拉赵妈妈的手，说：“二姐姐你看不见吗？我不是本身来的，赵妈妈在这儿呢。”
站在殷觅棠身后的赵妈妈脸上的笑渐渐收起来。这算甚么？欺负个四岁的孩子吗？可她毕竟是个下人，敢怒不敢言。
“给！”
殷觅棠站在原地，望着四奶奶一手牵着殷月妍，一手牵着殷朝梧往前走。她搭在奶娘手里的小手悄悄颤了一下。
姚素心站起来，仓促往外走。
赵妈妈气得想骂脏话。她仓猝蹲下来，双手紧紧握着殷觅棠的一双小肩膀，焦心肠说：“女人，你可不能听这个姚素心胡说！她没安美意，说的都不是实话！大奶奶一贯疼你，如何能够会不要你……”
赵妈妈内心开端担忧。她倒是但愿殷觅棠哭着喊着要娘亲。殷觅棠越是甚么都不说，她才越是担忧。
殷觅棠穿过花厅，还未走到大太太住的主屋，劈面遇见四奶奶领着六岁的二女人殷月妍、四岁的四少爷殷朝梧。前面还跟着个奶娘，怀里抱着才二岁的五少爷殷朝桐。
殷争停下来，回身望向她，等着她的话。
姚素心也算得上是美人一个，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格外和顺。看着姚素心脸上亲热宠溺的笑容，殷觅棠也跟着翘起嘴角，笑起来。
“女人今儿个如何有兴趣写这个？”赵妈妈在一旁帮她磨墨。
殷觅棠歪着小脑袋盯着姚素心看。这两天姚素心老是过来找她，殷觅棠固然只要四岁，但是她已经懂事了，能够感遭到谁对她好、对她不好。殷觅棠晓得姚素心对她好，只不过……好得过分了。
姚素心出了殷觅棠的小院，嘴角微微上扬，挑出一抹笑来。殷家的家底可丰富，并且殷争是状元郎出身，现在又在朝廷中身居要职。更别说殷争边幅姣美……
殷觅棠稠密的眼睫颤了颤，吃力展开。
别说是殷觅棠不懂了，就连一旁的赵妈妈都是一脸茫然。向来好脾气的大爷今儿个这是如何了？
“乱七八糟的人……”殷觅棠茫然地反复了一遍。
“……哦。”在父亲目光的逼视下，殷觅棠讷讷点头。
殷觅棠哼唧了两声，她还没挣开眼睛呢，胡乱挥动着一双小胳膊，摸索到赵妈妈，顺着钻到赵妈妈怀里，一双小手搂着赵妈妈的脖子，将脸也埋在赵妈妈的肩窝里。
殷争皱着眉，问：“她很喜好你？”
屋子里的人都笑起来。
姚素心脸上的笑容有一刹时的难堪，不过很快就和缓下来。她行动密切地拿着帕子去擦殷觅棠嘴角的残渍，说：“棠棠，一会儿我们去鲤池喂鲤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