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状和熊形状的连接处，皮肤都已剥落，暴露赤红的肉色，如同一只奇丑长蛇，在整张脸上蜿蜒匍匐。
“世石！”
……
一贯趾高气扬，狗眼看人低的张宅门子，都像那霜打的茄子，再提不起丁点精力，大家手上攥着套白麻孝服，另有很多拿来粉饰灯笼的黑纱套子。
乍见遗容，道心果断如齐休，都不由心神失守。
分袂情多苦，对齐休来讲，是一次又一次，痛彻心扉的折磨。
“没想到，我竟是南来弟子中，活得最长的，呵呵……咳咳……”
阴雨凄迷，平常热烈富强，夜夜欢喝纵酒的张宅，现在却一片沉寂，覆盖在非常庄严，哀痛的氛围中。
说着说着，感遭到满身空空荡荡，齐休的答复，都已听不清了，只在耳边嗡嗡作响，如同蜂鸣之声。
抬手在黑暗中摸索，很快摸到一把干枯的髯毛，晓得齐休就在身边陪着，内心稍稍定了些。
人之妍媸，又哪能以这副皮郛做定论呢？
然后缓缓遮上面纱。
“明氏固然耕读传家，但新任家主过于崇儒，近年对门中弟子多走外道一脉，已有些不满声音……”
虞景感受一道熟谙的气味，在身边缓缓坐下。
“不对，另有何玉那无情无义的东西，只怕已结丹了罢！”
用颤抖的手，替他阖上微睁双目，送这最后一程。
……
她低声说完后事，脸上闪现多年不见的傲娇笑容，“不准你和我们一起睡……”
前次别离，竟是永诀……
白慕菡衰老、疯颠的嘶喊声戛但是止，随后，屋里便传出展仇、秦芷两人的抽泣声音。
犹记得第一次见熊黛儿，是在虎头山上，本身见奈文雪筹算让两个猎户，夺她明净。
“世石固然品德刚正，但御家实在是不靠谱，胜男又埋头炼丹，不喜好管事，张家再不分炊，只怕要闹出事来……”
白慕菡在一旁答了，给秦芷打个眼色，婆媳俩一齐上前，几次劝说，好不轻易将敏娘和玥儿劝平复了些，先搀回房安息。
“几十年凡人事件，我另有些未尽之言……”
俯下身，悄悄在她一半人，一半熊的两边脸颊，各吻一口。
齐休冒死忍住哀思的情感，作态笑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