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咳嗽两声,不敢接口,只得同展长生离了议事堂,往求学谷底山洞行去。
即便完善火候,却断不至一个也未曾炼成。
刘忠感喟道:“这几日又坏了一个,只得死马当活马医。”
展长生悄无声气,自脸孔哀凄的死者身畔颠末,只略略一扫,见不是故交,便朝更远处行去。手中棉线团转动不休,身后一条几不成见的细线连接了人界。
展长生笑道:“我那闲事,尚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镇魂碑收留死者,灵魂皆为死物,神泉能活万物,恰是生之极致,故而他属性压抑灵魂,正如屠刀对上羔羊,竟一个鬼兵也炼不成,尽数将灵魂摧毁。
展长生只觉神魂一荡,几乎被震得三魂七魄脱壳而出,暗道不好,仓猝寻个礁石高大之处,盘膝坐下,悄悄运功抵当。
莫非这节制之法有诈?
展长生不待刘忠开口,便纵身一跃,跳入此中,直闯冥界。
不但此次炼不成,今后仍然炼不成。
刘忠神采严峻,半点不为所动。
刘忠只得咳嗽两声,领命而行。
展长生便再回了求学谷,寻到了刘忠。
角落里整整齐齐安排了数具尸身,恰是影蝥封印能量耗尽,导致傀儡的残损灵魂不能再困在肉身中,涣散消弭。傀儡躯壳落空主宰,便规复成暮气沉沉的尸身,日复一日腐臭。
过了少倾,那阵眼上方垂垂有气流扭转,扩大,构成了一处乌黑通道的入口,恰是冥界感到到二十余条灵魂丧命,开启通道采取。
银铃同古琴相互应和,时急时缓,很有韵致。那些全然不顾外物的灵魂终究受了吸引,接二连三转过甚、转过身,朝着乐韵传来处,生硬迈步。
刘忠忙道:“不敢,不敢,这一次滋养,尚能撑半年不足,充足我另想他法。掌门师伯莫要迟误闲事。”
展长生肃容道:“若我单身潜入,谨慎行事,天然能满身而退。以你大师伯那残暴脾气,只怕同业才是涉险。”
刘忠面皮抽搐,只得道:“固然可行,但是未免……”
此时那九温九凉阵便起了莫大用处。
那美人五官清绝而锋利,竟模糊有几分展龙的模样。
展长生忆起那春神潋滟荡魂的眼神,俄然恍然大悟。
展长生同布法大仙这番对答后不过5、六日,刘忠来报,只道:“成了。”
展长生却闭目不语,于深思中回顾引残损灵魂的伎俩。
约莫过了两三个时候,光雾被接收殆尽,那傀儡神采虽不见窜改,形状却焕然一新,手足活力勃勃,腰身矗立,如同枯木逢春普通。
那琴声与铃声起处,半空中漂泊着一个白衣美人,正在翩翩起舞。肌肤仿佛冰雪莹白,毫无瑕疵,在阴公开府中莹莹生辉,黑发油亮如丝绸,一起流泻至脚踝处,只用一条纯白的丝带在发尾处松松一系。
这一带被刘忠长年占有,修炼魂术,故而鬼气森森,阴寒瘆人。
饶是如此,不能结丹却仍然是展长生心头一件憾事,挂念太久,几乎成魔。
刘忠游移道:“大师伯尚在闭关……掌门师伯莫非要单身涉险不成?”
二人言语间进了山洞,洞内特设了阵法保持酷寒,呵气成霜、滴水成冰,宽广洞中,正寂静鹄立了成排的朱衣傀儡,双目涣散无神,脸颊结霜泛白。仿佛经历了风吹雨打,行姑息木的枯树,正日渐委靡干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