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善有恶报,展长生一时候喟叹不已,不知如何同展龙解释,干脆作罢。既然得了宝贝,他日再去多报答那祖孙便是。
展长生茫然道:“莫非师门不允,不能收妖修?”
展长生方才忆起,初时相遇,展龙交给他的储物袋中,便有三样不知用处的物事,此中一件便是块书签大小的棕黑兽皮。
展长生见那些幼崽干瘪孱羸,这雌兽亦是瘦得外皮败坏,披毛干枯,只怕已多日未曾进食,便心生怜悯问道:“为何不见雄兽踪迹?”
展长生谨慎翼翼朝前迈步,却发觉这葫芦看似光滑,实则大要有藐小磨砂,落脚之处甚是安稳,四周更有无形樊篱,将高空飓风也减弱成藐小轻风,断不至于出错跌落,方才安下心来,行至展龙身侧,一同了望四周高远开阔的风景。
他却不敢躲闪,只假装若无其事,身躯却生硬如傀儡普通,任展龙指尖在耳畔如蝶翅轻振,沉沦不去。只是大要虽平静,耳根潮红却难粉饰。
展长生对他食之有趣四字置若罔闻,低声道:“不如将它领回家中,这雌兽生了幼崽,正可将桐生交予它一同照顾。”
那熊猫失了朋友,几日饥饿,又同暴风猞猁争斗了数日,本就心力交瘁,此时听闻有高人情愿照顾,自是千肯万肯,收了獠牙,朝展长生蒲伏趴下,张口吐出一颗猩红刺眼的血滴来。
他仓猝取出兽皮,展龙不接,只口述用法,叫展长生自行发挥。
展长生轻巧落地,便听闻身后一声巨响,转头看去,倒是乌云摊开四肢,笨拙摔了个肚皮朝天。幸亏它倒挂念要庇护幼崽,团团聚圆安稳伏在它毛茸茸肚子上,全然不知母亲的狼狈。
此地间隔石屋不知几百里,白雪皑皑,无边无边,乌云虽是灵兽,毛皮又丰富,此去即便能寻到处所,只怕半途便冻饿致死。
展龙身姿矗立,顶风而立,身后是青空万里,端倪俊朗,眼神冷到极致,不似人间统统,反倒叫人生出股模糊作痛的心悸来。他为展长生解释道:“万鸦葫乃一类宝贝统称,用百年以上仙葫炼制而成,能储各色烈火,极上品者能容极阳火鸦,故名万鸦葫。”
那头熊猫正伏在一堆干草上,用鼻尖拱蹭,用舌头舔舐一堆幼崽,此中一只早已断气多时。残剩两只一左一右依偎在死去的幼崽身边,嘤嘤哼叫,仿佛要唤醒它普通。
展龙道:“乌云灵罴。”
展长生一看,竟是杜老夫家传的紫金葫芦。
展长生方才鹦鹉学舌,“这乌云灵罴脾气如何?灵智如何?”
随即挑逗普通,缠绕在展长生腰间,将他悄悄拎离空中,放回展龙身畔。
那紫金葫芦亦是受展龙节制,垂垂降落缩小,终是缩回本来大小,悄悄落入展龙手中。
灵兽七阶就能化人形,故而称妖修。今后如果当真化了人形,从了母姓,莫非当真一个叫乌圆圆,一个叫乌团团不成?
展龙见这两只幼崽根骨气运皆是上佳,方才有此一说。不料展长生对妖修之事一窍不通,竟未能体味。展龙见他收了灵宠,神采愉悦,又看三头灵罴憨态痴傻的模样,心想这等蠢兽也一定会修炼出服从,遂作罢,不再提示。
恰是灵兽的一滴心头精血,立即没入那役兽符中,消逝不见。役兽符还是棕黑古朴,不见窜改,但握在手中,凝神感受时,便能发觉那熊猫表情窜改。现在则透着一股无助哀痛,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