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昭神采微沉,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顿,怒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身为永昌将领,为陛下分忧原是分内之事,你――你――”
神泉清冷,自贴合处灌入奇经八脉,犹若细雨淋在火焰上,其数量远非亲吻时一点杯水车薪可比。赤红血孽如同断罪业火,烧得久了,几乎将展龙真身破坏,现在终是有了减缓。业火一消,灵力便规复,展龙灵压顷刻间充满净室,竟将坚毅四壁震得龟裂出庞大裂缝。随即才缓缓收拢,不留半点陈迹。
胡岩风在观武台上瞧得清楚,一面喝酒,一面赞道:“这少年若交给我砥砺,必然大有可为。”
展长生挪腾转移,只顾一味躲闪,此人招式诡异花俏,难于对付,展长生寻不到马脚,正一筹莫展时,忽闻展龙道:“此人招式花巧甚多,只为粉饰下盘不稳。攻他下三路。”
展长生凝神细看,长棍朝左下方一伸,闷响声中,漫天枪花消逝无踪,被展长生挡下来。
夏元昭只一挑眉,嗔道:“你又要同我抢人不成?”
永昌大半国境与化外之域交界,故而比年交战不休。那泰隆国、大周朝却远在永昌外,唯有大周异化外之域有少量交界,平素里对人魔交兵只做袖手旁观。那大周野心勃勃,更有兼并永昌的野心。胡岩风自是对夏元昭所谓借兵之举嗤之以鼻。
此时展龙声音又再响起,提示道:“左路有马脚。”
展长生正在张望,忽听展龙开口道:“此人虽*凡胎,却已窥到了以武入道的门径,不简朴。”
决赛当日,全营休沐,伏魔二十营合计一百二十名精锐气势如山,笔挺如枪立在校场内。
展龙道:“以武入道者,天生资质绝佳,若得名师指导,能以肉身成圣。你却不消肖想。”
展长生如法炮制,几次过招火线才抓住马脚,屈膝沉腰,持棒横扫。坚固棍身重重砸上那兵士脚踝。
展长生恍然,心道这两城守望互助,将领间亦是干系和谐,当真可贵。他便同那青年伸谢:“本来如此,多谢前辈讲解。鄙人伏魔……”
展长生一起过关斩将,终究败在一名琼英兵士部下,止步第四十七名。他参军不敷一月有此成绩,可谓前无前人后无来者,惹人谛视。
展长生转头看他,点头称谢,那青年中等身材,却生得非常矮壮,浓眉大眼,正对他笑得和睦,“我长宁与琼英夙来交好,如这般合试,十常七八。现在长宁一百二十人,琼英一百二十人,还是例,便是要一对一比试,以胜者多一方为胜。”
玄青、云白二色幡旗顶风招展,俄然营门大开,马蹄声如春雷隆隆滚过,一列通身乌黑的马队自门外奔驰而入。
那兵士方才收了几分轻视之色,赞道:“干得好!”立时收枪后撤,又一抖长枪,挽出成串枪花,再度袭来。枪尖险险自他脸颊掠过,虽是未开刃的练习用枪,却也带努力风,令得他脸颊生疼。
入夜后展长生又随展龙进入净室修炼,他虽服膺昨日承诺,事光临头,却不免生了怯意。
展长生本立在那一百二十精锐中,见那黑马队入校场,四周人群便隐有骚动,有人低呼道:“琼英军旗,是胡将军!胡将军来了!”
此时胡岩风已同夏元昭同上了观武台,并肩同坐,琼英军士则涌入校场,另列一队方阵。传令官策马环抱,扬声道:“琼英军一百二十人已就位,还是例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