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瞧见石墙上损毁的阵纹,疑似进犯之用,仿佛这处异界若修补安妥以后,更能当作进犯宝贝。
刘忠这些光阴遍寻文籍,苦心积虑,却仍找不到破解之法。被影蝥吞噬神魂,继而受控的术者,除非身故道消,不然便要一世受控,做个无喜无悲的傀儡。
展龙见他眼神有异,问道:“何事?”
展龙道:“你夙来爱做君子君子,我自不会难堪旁人。不管你挑凡人修士,只需开够代价,莫不能成事。若一时难寻,北里院中也……”
展长生同人争斗时,灵力破钞甚剧,故而服用回灵丹如饮水普通频繁,眼下却被警告,不免心中恻恻,只得应了。随即还是发觉身心轻灵,有难言的畅快,瞥见展龙凌厉面庞时,不觉心头一阵发痒。
展长生后背一凛,仓猝告饶,不敢撩他虎须。
一阵冰寒水流当头落下,将展龙淋成落汤鸡普通。潮湿黑发紧贴在他略带惨白的面庞上,一双黑沉沉眼睛森冷无光,仿佛利刃穿透民气。
他同展龙相依为命日久,几乎忘了初心。
他尚未开口,展龙忽道:“师弟,我当闭关。”
展龙道:“公然变大了好。”
眼下这阵法修补虽耗时耗力,展长生终是有了目标,便回身看向展龙。
展长生沉吟道:“头上无角……不是狰。”
展长生一惊,方才回过神来,忙敛目凝神,回道:“无事。”
经脉藐小,现在分得愈发纤细,仿佛本来梗阻的藐小孔洞又再通畅几分。模糊刺痛中竟生出些畅快感。
展长生依言而行,内视于体,便见团团水蓝灵力在丹田内扭转如旋涡,同外界六合真气相互照应保持,而后拉长成无数藐小灵丝,这一次却并非按人穴贯穿,倒是一分为十,自地穴内穿透。
展长生忽忆起来世之刃那拇指大小的人形来,不由辩驳了一句:“小的……也不差。”
展龙发挥祛尘咒为他干净身躯,沉声道:“丹毒如此重,今后不成再服。”
这约莫是个传送的奇阵,能按具有信物之人的意志,将人、兽、物送入送出异界。所谓异界,亦可称另一处空间,可随修炼慢慢扩大。现在那小楼天井不过占地百亩,如果以天材地宝灵石淬炼之,送入灵脉孕育之,外缘更会愈发扩大十倍百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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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长生顿时泄气,只得脚结壮地,再一步步修炼。
他便对比石墙残破阵纹同充满白玉塔的阵纹,垂垂有了眉目。
那人物只剩些微衣摆同一只正腾空下踩的皮靴,其他部分,却似是被人决计磨去,不留陈迹。
这师兄弟二人一个坐,一个站,相对无言,好不难堪。
展龙也可贵一筹莫展,只立在原地,沉默不语。
展龙见他神采拘束,便微微俯身,在他嘴唇上一碰,展长生双眼迷离,微微一颤,不觉茫然哑声问道:“师兄?”
展长生所计算者,并非手腕,而是敌手,他见展龙面色愈发阴沉,水滴划过惨白脸颊、高挺鼻尖,自发梢颗颗滴落,竟不肯施术烘干,他一时惭愧,虽有些宽裕,却仍强忍羞意问道:“师兄……平素同我……为何此时要寻旁人?”
展龙见师弟面无赤色,似是哀思,又似得志,不觉劝道:“师弟……不过是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