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感觉别人好，放心大胆地点了头，却不说出对方的名字。
景砚翻开食盒，一碟一碟地端出来，每道菜都细心审量过了，又从袖口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放在火腿鸡丝汤里，搅拌了一下，合上了盖，不紧不慢地问：“那小玉和我当初见面的时候，我还没帮你捉萤火虫，你是如何感觉的？”
称心面上的笑容一怔。太清宫的那位主子，宫里无人不知，恰是因为陈家背叛而被拖累的前废太子。昔日太子有多少荣宠，早已化作烟云，不复存在了。现下宫里大家都恨不得往废太子身上踩一脚，才好奉迎了冯贵妃。
他低头看着乔玉，“你会像刚才那样奉告别人吗？”
他排在步队最后，偷偷瞥着站在方椅前的那小我。称心身材苗条清隽，背长且直，不似普通的寺人老是驼着，不敷面子，显得卑躬屈膝。他约莫二十岁出头，长得清秀，面若白玉，一笑起来好像清风拂面，是江南那边的样貌。生的模样身量都好，只是瘦，薄薄的一层皮肤上面覆盖着骨头，形单影薄。
现在快入秋了，草木残落，景砚正站在青灰的石砖上，将那些落叶枯枝扫入一个枯燥的小库房，以防到了夏季真的没了炭火，还能解燃眉之急。
乔玉有些惊骇，他分位低，又是太清宫的人，这些天被寺人们欺负惯了，又传闻这是个位高权重、很得喜好的掌事，不免更添了几分被吓破了胆的心虚。
称心略皱着眉，“你哪来的这么多胡话哄人？是御膳房的人吗？”
乔玉也不像才出太清宫时，东南西北都认不清的那么傻了，偷偷地点了头，像偷了粮食的小老鼠一样缩着脑袋摆布打量，俄然又想起了甚么似的问道：“那我可不成以，偷偷，分给旁人，不说是你给的，就说是掉在地上，我捡来的。”
称心的年纪虽轻，但是办事极其稳妥，所说是今早才被临时安排来做这件事，半途不过一两个时候，已经将各个品阶的份例记清楚了，毫不会呈现不对。
他是想要分给长乐安平一些，别人对他好，给了他这么久的馒头，他也要酬谢他们。
乔玉皱着眉头，一边喝一边想，是不是本身太久没喝过这个了，如何老是感受有一股药味。
称心摇了点头，坐在方椅上笑了一会，又想起了太清宫，废太子，陈家，另有那场南疆之战，再没了笑意。
称心的目光追跟着他，想叫他慢一些，只见乔玉到底还是没有忍住，临出门的时候，偷偷摸摸从袖口里拈了一小块糕点，往嘴里一吞，又心虚地抹了抹碎渣，反倒把手上沾着的面皮糊到了脸颊上，实在是掩耳盗铃，多此一举。
他老是能很天真竭诚地说出让别人喜好的话。
乔玉听了这个来由，也想了好一会，很当真道：“我也感觉。”
可这些于他是无关紧急的事，他没筹算再往上爬，对财帛权势也无所寻求，最首要的是……称心的心中一动。
乔玉微微张大了嘴，满心猎奇地伸长脑袋，一缕长发落在耳畔，傻乎乎地问：“这个，这个，合适份例吗？您这算不算得上是，秉公枉法啊？”
称心的声音明朗，暖和地问道：“你叫甚么名字？哪个宫里的小寺人？”
前面的人都拎着饭盒去了，前面也没有人了，终究轮到了乔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