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晚冬,寥寥寒夜,小炉温热酒,紫烟升而成冰凌。长思端上来一叠叠冷菜热菜,红橙黄绿,光彩明艳,气味芳香。虽是些牛贺平常菜品,经美人那芊芊素手一倒腾,也便不平常了。菜如其人,高雅清绝。
以是,当长略随口一问“小妹厨艺如何”时,玉采也是随口一答:“堪比安宁。”
但是,在坐四人,除了长思此前本是小家碧玉,别的三个,都是些甚么人?一个是九州第一大国的嫡出公主,一个是十二国首富的一门之主,一个是遍赏人间美食美色的神鬼之才,三人甚么场合没见过?
传闻中非常难请的玉采,竟是十二分的共同。应邀也就罢了,他还点菜,点的甚么青龙卧雪,凤穿金衣,半月沉江,红梅珠香,云河段霄……满是他与安宁初识那日,两人在街上闲逛,安宁随口提到的故乡美食。
不过数月工夫,安宁已将《天问十九式》练至第三重,精进神速,始料未及。
安宁哑然,只想问一句,师父您吃过吗?就堪比堪比的。
但是玉采只看着,不说话。
安宁如何也不信赖,说出这类话的人,竟是传说中阿谁财大气粗,趾高气昂,沉于三千弱水而肆意妄为的,他的师父,玉采。
此言一出,只轮到长思哑然了,安宁倒是一肚子了然。
玉采侧目,深深看了一眼长略,而后便扶着酒盏,单独品酒,这一桌子菜,一桌子人,仿佛与他无甚关联。
两人各有所思,直待安宁舞毕收剑,玉采才道:“明显悄悄,阴阳三合。明日就从第三式练起吧。”
长思有雅习,爱书画,喜琴瑟,善刺绣,长厨艺。安宁想了想本身,这十六年来都做了甚么?除了丝竹管弦之事能与长思拥戴几句,其他的爱好呢?唱歌,听曲,喝酒,看小说。长思与安宁两人,一个风雅,一个风尘,一经比较,高低立见。
彼时,天已向晚,孔将军与部将落脚的驿馆远在城外,长思走投无路,只好前来投奔二哥长略。
以是说事事皆有因果,看来知生老儿选这庶出公主,不是白选的。甚么牛贺权贵,甚么和亲公主,都由她长思去担负吧。
那日以后,安宁持续在司幽门好学苦练,日兼与长略喝酒作乐,与长思赏字看画,日子过得,越来越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