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须弥三国志 > 第22章 乱坟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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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师父当日,却说我是甚么故交之女。”

“那是谁?”

安宁也学着他的模样,端起碑前的另一盏酒,鞠躬,洒掉,斟满;鞠躬,洒掉,斟满;再鞠躬,再洒掉,再斟满,再一饮而尽。口中念念有词:“高人在上,你我素昧平生,我敬你酒三杯,你请我喝一盏,咱俩便算是扯平了。”

“你不会。”玉采盯着坟头,答得笃定。

“如何晓得,内里是位大人物?”

安宁只想到,玉采会如何辩白,或者干脆不答。这认错人了,葫芦里卖的又是甚么药?长老二啊长老二,你俩这一本端庄说胡话的本领,到底是谁跟谁学的?安宁俄然想到有那么一句话,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描述他们主仆二人,真是再得当不过,但是,总感觉有那里不对,听起来怪怪的。

只见玉采将两杯酒斟满,双手平平端起一个酒盏,举过甚顶,对着那石碑鞠了一躬。而后左手扶住右边衣袖,右手将酒盏稍稍倾斜,从左至右,细心将杯中酒洒在地上。如此几次,祭了三次,不着一词。

安宁打了个喷嚏,将身上衣衫收紧,两手盘在胸前,来回搓着取暖。玉采松开缰绳,将外袍解下,悄悄披在安宁背上,再不言语。

“哦?那如果穿肠毒药呢?”

安宁笑了,她是不会,因为不敢。她如果敢对玉采下毒,凭着她师父那机灵的性子,还不把本身拆了?只是想想,便不寒而栗。

“……”安宁再问,“但是我生父?”

刚想走,那人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便唤道:“安宁,来了就陪为师坐坐。”

安宁一行人回到司幽门时,天已向晚。

“师父,我听长略说,您病了……现在可好些了?”安宁看着,这玉采如何着也不像抱病的人,健硕着呢。正所谓没话找话,硬谈天,情意到了,说甚么都无所谓。

“一个死人。”

许是白日也折腾累了,想着想着,安宁就沉甜睡去了。

“不是。”

归去的路上,玉采牵着马,两人并肩而行,不知是谁决计,脚步放得极慢。

东风渐急,落日斜洒,秋色满眼,乍暖还寒。

因而,想到那只从别人眼刀子底下抢来的精精,安宁莞尔:“汤好喝吗?”

“能得师父祭拜,已然不凡。再者,葬在这乱坟岗都不敢留下个名号的,那岂止是大人物,的确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安宁笑了笑,正色道:“师父,内里睡着的,是那位故交吗?”

“不是说病了嘛,定是又跑到那里厮混去了。”安宁嘟囔着,低头回房歇息去了,心中黯然。

对了,安宁想起来,本身本是来体贴师父的,至于故交不故交,来日方长,司幽门那么多张嘴,总能被本身套出个以是然来。不说就不说吧,说了也不必然是实话,无所谓。

坐坐?您这儿没席子没椅子的,如何个坐法?安宁思考半晌,跳上马,学着玉采的模样,席地坐了下来。

玉采听着,时而回上一两句,时而只是听着,显得极有耐烦。

玉采指的,恰是用安宁猎得的精精炖的十全大补汤。明天返来的路上,安宁听长略说,那只精精,本是中容意欲用来立名立万的,连子车腾都只是陪他演戏,筹办成全了他,本身这般不知好歹,恰好抢了别人的风头。

安宁一起聒噪,报告昨日里本身如何与那公子琰换了坐骑,如何半路杀出打得子车腾与中容措手不及,如何抢了中容的风头,如何晓得精精的本体在其左边兼顾三尺以内,那雍和又是如何色迷心窍,如何护主心切,公子琰如何仙姿佚貌,如何举止风雅,如何郁郁不得志,长略与公子琰又是如何如何熟络,算起来,子车腾和公子琰还是亲表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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