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后杨河练习弓箭,杨大臣则是打扫清算物什堂院,辛苦的忙个不断。以后杨大臣练习弓箭,挥动腰刀,杨河则教弟弟mm学了几个字,固然在避祸途中,但功课不能落下。
“瑛儿、谦儿,不要分神。”
并且现在晚明的民风是处所士绅豪强坐大,功德轮不到他们,但若催科派差,征调赋役等好事、累事、脏事就有份了。在士绅豪族面前又毫无庄严可言,属于夜壶与主子的角色。
即便是已经从富户变成贫户的里长,也很难摆脱身份上的束缚,因为富豪之家常常操纵本身的财产和威势,通同里书,降落户等,从而回避担负里长的任务。
正所谓别人吃肉,本身连汤都喝不到,再想想先祖当里长时的尊荣,齐友信就份外感觉内心不平衡。
他们最后的线路是从亳州颠末宿州,然后取道灵璧、虹县、桃源、清河等地达到淮安府城,不料闯贼固然没有东进,但沿途的强盗数不堪数,给他们一行人形成了严峻的生命威胁。
那齐友信形象还好,固然一样浑身灰尘,衣衫褴褛,但起码皮肤有些光芒,神情隐见夺目,戴着个瓦楞帽,也有几分公事员气质。
齐友信赶紧双手接过,神情却有些黯然,他一家八口,避祸途中大儿子与媳妇倒是死去了。
杨河的话让齐友信大起知己之感,他感慨隧道:“若朝中都是杨相公如许的人,那就是百姓之福了。”
喝完粥后,二人又再拜谢,杨河摆摆手,问严德政道:“严小友都读了些甚么书?”
然睢水北岸一样不承平,他们一行人最后有几百人,然从亳州解缆后,死的死,散的散,最后只余这几十人了。
杨河看了他们几眼,淡淡道:“我乃鹿邑生员杨河,尔等何人?”
随后杨河又问起齐友信的事,他们为甚么避祸。
那严德政要不是穿了身长袍,就一点也看不出读书人的模样,才四十岁的人,满脸的皱纹,懒收巾内的头发都要白光了。身上的衣袍千疮百孔,密密麻麻都是补丁,眼神难以描述的沧桑浑浊。
那瓦楞帽赶紧上前见礼:“小人齐友信,见过相公。”
……
同时一股暖和劈面而来,不由精力一振。
里长不想当还不可,一为里长,毕生为里长,世世代代为里长。
齐友信在旁恭敬地听着,这边读书人说话,却没有他插嘴的份。
杨大臣哦了一声,放下弓箭过来,他对二人看了又看,不过还是依杨河的叮咛,别离给二人装了一碗热腾腾的米粥。
杨河当然听出他们话中之意,他正在沉吟,俄然外间传来小孩凄厉的哭声,间中模糊约约的孩童哭求声音:“……娘亲……不要……求求你不要……”
仿佛闻到了粥的味道,齐友信与严德政都不由得喉结高低转动。
至于齐友信这个里长,却不是他情愿当,而是一份家传的职业,有点近似军户,想甩都甩不了。
本年蒲月时,土寇袁时中又曾聚众二十万筹办攻打凤阳、泗州,然后被总督朱大典击败,袁时中只带几百胡匪逃命,却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强盗残留在淮北的各州各县。
此时堂的正中烧着一个火塘,炭火正旺,一股股暖气喷了出来。
若投奔他,不但现在有了保障,就算今后到了安然之地,世人也有了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