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驴等人滚在马下,就听天鹅声后,接连响了两阵排铳,然后火线的精骑死伤惨痛,个个嚎叫混乱。
这铳兵与他交好,常日也会聚着打打马吊,因爱好打出九钱的牌得名。
大团的血雾狂飙,浩繁的流贼被打得腾飞,一些流贼乃至被狂暴的霰弹打得散碎开来。
到处是声嘶力竭的惨叫,刘哨总就在谢君友面前一个踉跄,倒是左臂中了一弹,他也硬气,强忍着不出声,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滚滚的掉落下来。
他们久居淮北,对如何闪避这边的池沼地、洼塘地,还是很有经历的。
管枫扣动板机,一个穿戴棉甲,持着大刀,神情有些麻痹的魁伟流贼就是一个踉跄。
这不是攻城,时候也很火急,以是众贼都是精兵冲在前面,盾牌大刀,身上厚厚的棉甲。弓箭手跟从射箭保护,他们一边行进一边抛射,弓弦声阵阵,箭矢吼怒,就往烟雾的腾起处落去。
他们呼啸着冲上山去,谢君友还是思疑,这些流贼则以为山上伏了四排的鸟铳兵。
“啊……”
火线的精骑更混乱不堪,更惨的是,山坡的铳手,还将部分目标放在前面的马兵上。
他又揪过另一个喊叫的贼将,给他两个嘴巴让他复苏,喝道:“吴哨头,你带人从侧翼攻打,从那右翼抄上去。另有你,刘哨总,你到马队前面,让那些马兵也从右翼抄上去。奉告那些厮养,谁敢杀敌的,全数选为步兵马军……”
谢君友毛骨悚然,不成思议,这些乡勇竟有这么多铳手,还是……他脑海中就闪过孙有驴的哭诉声:“……他们的铳,能够从屁股后装填……他一声不响的,最后打了俺们七阵排铳,兄弟们惨不忍睹啊……”
他揭示出了本质,固然官道上惊叫混乱,很多建制落空,但他仍立时找到可用军官,各种战术批示,也是信手拈来。
……
当然只是几近,毕竟流贼是覆盖性射击,箭矢的密度太大,众铳兵也不能说为了遁藏箭雨就躲入壕沟内,必须一向瞄着等候号令,这就有了伤亡。
流贼又被打了两阵排铳,山坡上滚满尸身,另有声嘶力竭嚎叫的伤者,他们流出的血,将这一片的草地染红了,来岁这边的杂草会更加富强,因为这也是磷肥。
看身边马兵个个惊惧,统统人冒死勒住马缰,免得冲撞上去,一片马匹的“唏律”声。
……
铳子打完了,那就是烧火棍,起码百息内没有威胁。
就在这时,蓦地山坡上又响起锋利的天鹅声音!
他沉重的身材扑倒草地上,淋漓的鲜血,滚滚而流。
一声惨哼,管枫身边不远一个铳手被落下的箭矢射中左臂,立时鲜血横流,盗汗刷的下来。
几个贼目也是吼怒报命,他们也反应过来了,己方固然丧失惨痛,但主力还在,特别都是精锐,就算用残存的兵力,对于那些敢埋伏的乡勇社兵,仍然绰绰不足。
山坡上一声巨响,一道长长的烟雾腾出,然后凄厉的炮子吼怒,电光石火间底子让人反应不过来,十两重的铅丸吼怒过来,就在谢君友面前翻开一片血雾。
乃至一些刁悍的弓箭手,还对着那边直射。
这个动机刚过,山坡上又爆出狠恶的连线火光,滚滚烟龙腾起,伴着清脆的齐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