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续小五义 > 第八十一回清净庵天彪逢双女养性堂梁氏见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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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彪出来,见屋中幽雅沉寂,当中梗木罗圈椅,坐着一个大哥的妇人,倒是慈眉善目,上垂首并肩坐着那二位女人,全都换了长大衣服,珠翠满头,环佩叮当。天彪双膝点地,冲上一跪,说:“娘亲在上,孩儿与娘亲叩首来迟,望乞恕罪。”梁氏道:“素不了解,因何将老身唤为娘亲?”天彪说:“我跟着我嫡亲,本筹算在这里佣工,不料大太爷一见孩儿,非常欢乐,认孩儿为义子,与我寄父叩首以后,我就探听义母,我寄父不叫孩儿前来给义母叩首。孩儿一想寄父多大,义母多大,我这才背着我嫡亲,前来与你白叟家叩首。不推测其间,双门紧闭,我筹算跳过墙来,可巧见了女人把孩儿拿住。现在见着了娘亲,只要见着你白叟家一面,虽死瞑目!”梁氏往下一看,本来天彪生得漂亮,齿白唇红,早就有几分欢乐,遂说道:“我儿小小年纪,竟有这一点诚恳。”叫婆子与少爷松绑。小爷复又拜了四拜。老太太说:“见过你两个姐姐。”女人给道了一个万福,小爷打恭行礼。老太太指着说:“这是我侄女。这是我干女儿,一个叫艳,一个叫姣。”叮咛看坐位,小爷坐下。又问:“你姓甚么,叫甚么名字?”天彪说:“孩儿姓龙,名叫天彪。”老太太说:“我儿你今见过老身了,是你一点诚恳,从而后,我这养性堂,不准你常来。”少爷传闻养性堂,昂首一看,有块横匾,是养性堂三字。老太太说:“我儿不成久待,快些上前边去罢。只要一件,我奉告你的言语,紧紧牢记,倘或不遵,再要到我这清净庵里来,可要砍折你的双腿。”天彪承诺一声,转头就走。将至门外,就听得梁氏说:“可惜这个小孩儿,祸光临头,不免项上餐刀。”婆子送出门外,劈面来了一人,把小爷吓了一跳。要问是准,且听下回分化。

天彪跳出墙来,就信步游行,又带着明月东升,只顾低着头,想这二位校尉死得真苦,又不能把两人的骸骨盗着出去,绕着太湖石、竹塘等处,也不知走在甚么地点来了。侧耳一听,有木鱼的声音,心中迷惑,这里是住户人家,如何有削发人在这打木鱼儿呢?心中又一动,东方亮已曾说过,不准我往东北去,说有个庙不准出来,若要进庙的时节,要砍折我的双腿,这里必有蹊跷之事。看了看方向,本身就是奔的东北,细细看来,前边是一段红墙,越走越近,就闻声细声细气在里边念佛。看了看是东西一段长墙,往北一拐,就瞥见阿谁庙,是一个净水砖门楼,两扇红门,贴着黄纸对。上联是“暮鼓晨钟惊醒人间名利客”,下联是“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中人”。横匾是“法门不二”。隔着门缝望里一看,院内有灯光,有人在那边说活,俱是细声细气妇女声音。小爷心中迷惑,既是个庙,如何又有妇女声音?撤身下来,往北一拐,纵上墙去,就见内里有两个女人,一个丫头,点着两个气死风灯,另有两个羊角灯。这两个女人,满是十7、八岁,短打扮,一个是红袄绿裤,大红弓鞋,鹅黄汗巾,翠蓝绢帕包头;一个是玫瑰紫小袄,青绉绢中衣,大红缎子弓鞋,西湖色汗中,鹅黄绢帕包头,这二人俱是满脸脂粉。见地下去着一把刀,两口宝剑。见阿谁女人手中提着一柄飞抓,那抓头是钢铁打就,类如一只手相仿,也是五指,一个手掌,安着骨节,满是活银钉扣儿。手背上一个菊花环子,前面挂定绿色绒绳。若论这二位女人丰度,非常俊美,举止端方,并无半点浮滑之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那胖的央那瘦的要学双宝剑,那瘦的说:“姐姐算了罢,别冤我了。你那剑法比我高超。”那胖的说:“我只会单剑,不会双剑,你要不教给我双剑,我就不教飞抓啦。”那瘦的说:“你教给我罢,你要不会双剑,我就教你,我会七手剑,另有一个进步连环绝命剑,除此以外,我可不会。你先教我飞抓,等下半日,我把飞抓学会了,打的出去有了准头,我本身练去。我已然是练了两天,打出去那抓,总不能动手,如何行得了?”阿谁女人一笑说:“你瞧着我,用中指扣住菊花环子,往外一打,总得用力。你把手一张,自来这个铁手也是张着的,打在人的身上往回一带绒绳,自来那只铁手往回一抽,那五个指尖往回一扣,就把人的皮肉抓住,要学会也不难。”那胖女人右手托住飞抓将要打,忽见后边跑来一个婆子,打着一个灯笼说:“二位蜜斯,前面练去吧。老太太把功课用完了,教我请你们来了。”女人说:“你先去吧,我们随后就到。”正在说话之间,那胖女人俄然往地下一看,哼了一声,一回击,把飞抓往外一抖,正抓在天彪肩头,往下一带,天彪躲闪不及,就闻声噗咚一声,从墙头上跌下去了。叫丫环过来捆上,这丫环也真有些力量,就把本身汗巾解下来,将小爷四马倒攒蹄捆好。女人说:“你们在这里听信,老太太如果叫杀,你们把他就杀了。”说罢,两个女人全奔背面去了,教婆子给打着灯笼,跟着婆子走了。小爷羞得面红过耳,悄悄想道这个丫头好快手。翻眼瞧着这个丫头说:“丫环你快把我解开,你不肯意活着了,把少爷捆上,该当何罪!”丫环哧的一笑,说:“你是谁家的少爷?”小爷说:“你们的少爷。”丫环说:“此时任凭你说是谁家的少爷也不管,你绝活不到一刻了,我们老太太把你们前头人恨透了。深更半夜,爬着墙头瞧看,你另有美意哪?就是大员外的至友也是拿住就宰。”小爷听了这套话,心中一想。这老太太准是东方亮的妻室,这两个女人准是他女儿。前番我要给我义母叩首,他负气说死了,不消提那贱婢,别是他们伉俪不对,或许有之,侍我问问这个丫环。又叫:“丫环,方才你们说这老太太,但是老安人不是?”丫头说:“你不要明知故问,不是老安人是谁?”小爷又问:“二位女人是老太太亲生之女不是?”丫头答复:“不是,一个是侄女儿,一个是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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