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把施俊放在里间屋中,放下帘子,店家打来洗脸水,随后烹茶,然后就教预备饭食。就是智化一人喝酒,另教店家预备点汤水,两碟馒首。施俊也吞食不下,喝了汤,吃了两个馒首。徐良把剩的东西拿到外间屋中,俱已吃完,叫店家伴计捡去。徐良问:“伴计贵姓?”那人说:“姓王。”徐良问:“排行第几?”伴计说:“店中伴计另有甚么准排行,你老喜好叫王几,就是王几。”徐良说:“那么叫你个王八。”伴计说:“客长别打趣,你白叟家贵姓?”徐良说:“我姓人。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可晓得?”伴计说:“甚么事情?”徐良说:“此处有一个儒宁村施家,你可认得?”伴计说:“如何不认得呢?无法可有一节,正在例头上。甚么事情呢?”徐良说:“那位大人,作过兰陵府知府,我在本地打死了人,幸亏他救了我性命,直到现在,也没与他道劳,趁便来到此处,只没找着住处,闻说在儒宁村住。”伴计说:“你幸亏遇见我探听,千万可去不得。现在施大老爷故世,新近百口遭害,施相公还不定死活。皆因办丧事,六十天烧船轿,大少奶奶被我们这里太岁坊抢去,施相公到衙门中告状,打了四十板,第二天就发遣。也没有准处所,我们闻声说在半路上准死。姨奶奶上京告状去了,你可千万别找去。”徐良说:“这位少奶奶被他们抢去几天了?”伴计说:“在太岁坊三天了。”徐良说:“这三天工夫,大抵也成了太岁奶奶了罢。”智化恶狠狠瞪徐良一眼,心中暗说:施俊在里间屋内听着哪。伴计说:“呔!客长,你别胡说乱道。人家少奶奶,是甚么样的人物,你可别胡说乱道。我们闻声说,她要寻拙志,有人看着,她把脸都抓破了,现在也不用饭,也不喝水,一味的求死,就是不教她死。论说那位施大人活着可没作过不好的事情,这后辈受的苦处可不小。”徐良说:“我可不去了。”又叫伴计出去烹茶。徐良说:“智叔父,我弟妇没死,这就不怕了。你白叟家出去置买东西去罢。”智化承诺一声,拿了银子,叮嘱徐良:“可别教伴计到里屋内去呀!”徐良说:“叔父尽管放心,全有我哪。”
且说智化等三人入店,将要进上房,忽闻声前面有人问:“店家,可有上房?”伴计连连承诺说:“有,东跨院有三间上房,西跨院也有三间上房。”那四小我说:“我们上东跨院罢,不住店,打打尖就走。”又有一个伴计说:“你们四位往这里来。”徐良、智化,早就打量四小我俱是贼寇,生得凶暴之极。徐良进了上房,见那四小我奔了东跨院。
且说徐良找到了一片竹塘,本身把夜行衣包解下来,翻开放在地下。就把那白高帽子拉直,足有三尺高,他本身套在壮帽之上,前面有两根带子,在脑后系好。又把孝袍子穿上,把刀别在外边,又将麻辫子,虚拢住腰,再把舌头挂上。此时可没哭丧棒,就是空动手。徐良扮出这个吊死鬼来,带着他那两道白眉毛,正像吊客普通。本身一乐。又学着鬼叫的声音,吱吱的乱叫,由西往东乱跳,又从东奔到西边,越奔越乐,来回好几次。跳了半天,本身想起来救人要紧。来到西边,找他夜行衣服,不料承担踪迹不见。要问何人拿去,且听下回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