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很暗,落地窗的窗帘全拉上了,只透出一点幽微的光芒,有轻微的扳谈声,熟谙的配乐,是《美国旧事》里的对白――
“早晨有应酬。”他不等顾承光答话,又说,“我要去开会了,你若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本来未曾想过倾诉,只是陈述,却在厥后不由自主地带了情感,仿佛一只河蚌,坦露本身柔嫩的内心。本来这些年,他看似无坚不摧,实在内心的伤口从未愈合。
姥爷已经醒来了,精力固然还是有些不好,但已没甚么大碍,顾母坐在一旁一勺一勺喂他喝粥,转头问顾承光:“吃过饭没有?”
佟卿卿一向很当真地听着,不出声,只是偶尔握握他的手,他会从本身的情感里出来,朝他微微一笑,一如既往暖煦的笑容,然后持续讲下去。他讲到王老先生将存折退还,终究没了声响,将额头抵在佟卿卿的颈窝,像一个孩子。
他如许问,并不是说想要倾诉,只是一个向佟卿卿敞高兴扉的信号。是以佟卿卿只是低声嗯了一声。顾承光沉默了好久,仿佛在考虑该如何开端这个话题,他讲得很慢,偶然候会停下来,仿佛不晓得该如何接下去,语气始终不急不缓,仿佛是别人的事,但佟卿卿能够感遭到他安静语气下的心潮起伏,他的气愤,他的无助,他的茫然,他的哀痛……
顾承光说:“你跟我说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