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讨厌毫不粉饰,萧暄望着这帮常日里满嘴仁义品德,篇篇之乎者也的勛贵公卿,气不打一处来。哼,窝里斗时一个赛一个的狠辣,遇见内奸,都当起了缩头的龟孙。
“世子,我等在商讨朝政大事,儿戏不得!世子若再行妄言,给陛下添滋扰,臣就要弹劾荣王爷,教子无方之罪”,蔡明和面色乌青,怒声道。现在再好的假装都破了功,若不是顾忌肃宗和荣亲王,他真想命人将萧暄这个祸害拖下去乱棍打死。
□□太宗期间的“剑扫四方天下归,马踏南北四海毕”的傲骨都去哪了?后代子孙已经将先人的颜面输得个干清干净。
是日,永都城本是日照晴空,天朗气清,转眼便阴云密布,凉意袭人,还带着起了一股子大风。这怪风张牙舞爪,气势汹汹,裹挟着一地的沙尘盖过街巷子,罩住红阁楼,一起浩浩大荡,横冲直撞,往那内城里疯灌,巨大的皇宫檐角在漫天烟尘里若隐若现,触目昏黄。
蔡明和说到此处,瞟了穆索尔一眼,神采庞大。
既然天子抛了题目,还是要给个主张的,而丞相是文官之首,总该出来表个态吧。
天子发了话,望向群臣的目光带了较着的期许,他现在六神无主,倒是祈求集思广益,能拿个折中的主张。
蔡明和晓得本身避不了,可又不肯当出头鸟,便隐晦地朝下首使了个眼色,意义再明白不过。
面对着蔡明和理所当然的态势,沉默的萧暄终究如同火山般的发作了,小脸冷肃,一腔铮铮冷语,将大殿当中的统统人都是震得发楞,四周百官个个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就连肃宗天子都好半响没回过神来。谁能想到,尚不过总角之年的萧暄,竟然如此短长,当堂唾骂一品丞相,还是梁国这些年月朔遭。
萧暄目光缓缓扫过世人,看清各式百般的嘴脸,心下悲惨。她想不通是当年穆宗天子亲率几十万雄师御驾亲征却铩羽而归的汗青过分沉痛,还是数十年来和亲换来的面上承平磋磨了梁人血性,为甚么不管文官还是武将,在面对国土广宽、兵力强大的邶国,第一设法不是战,而是和!
尘霾蔽日,搞得民气也是灰蒙蒙的,来往之客心下直嘀咕,这贼老天又犯了甚么幺蛾子,凭的给人添堵。
坐在萧煜右后侧的萧暄见状,挺直了背,讽刺地扬了扬手臂,到底是长年混迹宦海的老油条们,算盘打得比谁都精,不肯吃一点亏。你推我,我推你,半天没个章程,堂堂□□大国的各位大员,没一个有担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