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茫然无措,不知如何面对萧黎的一往情深。宿世此生,她皆何尝识得爱情滋味,满腔热血,一身学问,均献给了本身的奇迹,容不下其他私交,更遑论与同为女子之身的人互生倾慕之心。
唉,都是当代身份之过,非要以那女子之身,扮作儿郎之相,整一出纱帽罩婵娟,乃至于阴阳倒置,乾坤不明,虽说是情非得已,不成不为之,可毕竟害人不浅,也不知今后会惹出多少祸事来。
相互伴随了十几年,萧暄再痴钝,也晓得萧黎夙来待她不若别人,更加亲厚,可千万没想到这小妮子竟是存了如许的心机!
望着常日里娇俏的女子暴露这副楚楚不幸的模样,再加上那浓浓的体贴,萧暄纵是有再多责备之词,也是吐不出半个,悻悻地闭了嘴,默念心诀,手上光芒更甚,运功的力道更加温和...
另一侧,萧暄闻言,半响不语,幽幽地呼出一口气,伸手靠在萧黎后背心,悄悄一拍,内力涌入,津润心脉。只小半会儿,萧黎嘤咛一声,渐渐展开了眼,醒过神来。当见到萧暄尚活生生地跪坐在本身面前,不由心中微宽,嘴角禁不住暴露一丝明丽笑意,暖和得空。
“黎儿,我要接你的骨头,临时忍忍...”萧暄不敢直视跟前那双澄彻灵动的眸子,仓猝低下头来,轻揉着萧黎先前受伤弯折的手腕,醇厚绵长的内力缓缓涌动,披发着浮图心诀独占的温和蔼息。
言讫,两个穿戴灰棉布衣,系着头巾,虎背熊腰的男人一步踏出,双双望着刘二,扭脱手腕,充满胡渣的嘴角皆是挂着一抹嫌弃的邪笑。
船埠搬运这一行当,委实辛苦。风吹雨打,雪压霜欺,靠的是身材,卖的是力量,剥削残暴,支出微薄,普通人还真干不长。能甘心来这港口当脚夫的,大多家道贫苦,无觉得继,才出此下策。
通过刚才迅猛如电的比武,这来自圣地的武境妙手很清楚萧黎修行的冰寒之功有多霸道,那种蚀骨钻心的寒气,竟是让他都为之侧目。
萧暄心下纠结,叫苦不迭,望着萧黎精美侧脸,眼神一阵闪动,却未曾想她实在也对女子动过情,只是本身不知,没有发觉罢了。
山腰之间,萧暄的内心恍若奔腾之潮,来回回旋,荡漾不已。
萧暄扯开绸布,将一双皓腕牢安稳定,又拿出两枚圆润飘香丹药,喂进萧黎口中,待见到后者垂垂伸展的眉心,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似又想到了甚么,语气微沉,异化着一股子责备之意,“本日怎生这般鲁莽,明显叫你速速拜别,竟是不听我的号令,自作主张,擅自返回,几乎有性命之忧,今后再敢如此,我必不轻饶!”
唉,古往今来,情之一字,伤人不浅,皆道由心而生,倒是难以自束。两情相悦,尚且难立室属,如果落花流水,襄王神女,求而不得,失之复求,爱恨纠葛,来去不止,到头来,只怕是竹篮打水,转眼成空,落得个遍体鳞伤,心死如灰,毁了自个才罢休!
萧黎闻言,双眸暗淡了下来,自知理亏,又羞又愧,小脑袋埋进胳肢窝里,半响才喃喃自语,“那人...太短长,我,我...怕你出事。”
不料刚到原处,就见到自家主子——萧暄一脸狼狈地半跪在地,而一侧高高在上的吴嵁倒是运功集势,猛地向着萧暄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