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道:“这中山国的百余艘船舰,也不知是得了何人练习,排挤的竟是孙膑十阵中的数阵。此阵用于海战之时,讲究‘毋疏钜间’,相互援助。舟船摆列紧密,阵列恰当,不管是攻是守,都令敌方无隙可乘。倘若此战照这般生长下去,两军船舰一旦交兵,北山国的舟师只怕接不下几阵,便要毁灭崩溃!”
柳少阳盯着漫洋而泊的樯橹,沉吟凝神半晌,忽而忧色上脸,回声笑道:“雪茵,我真想不到,在这外洋中山国里,另有晓得中土兵法战阵之人。只可惜将舟舰布成面前这般阵法,看似攻守俱备,进退形如山岳,实则是倒是未得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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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略施小技,出得城来,往南寻了一处西南临海的高岗地点。琉球国孤悬海表,岛上本就四时如暑,草木富强。柳、莫二人比及这土岗山顶,挑了株几人合抱粗的高大乔木一跃而上,坐在了树端枝桠之上。
谁晓得便只是这一顿饭的些许工夫,名护城表里就已添了很多军兵扼守,四周清查闲杂,封城锁道。柳少阳与莫雪茵目睹四门不得出入,便寻到了城墙脚下,攀踩壁石越墙而过。
莫雪茵听得似懂非懂,但瞧着柳少阳甚为笃定,心中已然信了几分。但瞧着海面两边战船,来去游弋,却又忍不住担忧道:“少阳哥,你说得确有事理。但我瞧着两军开战,便在瞬息。倘若北山国这边本日便一败涂地,我们便这么看着不管么?”
莫雪茵不料他竟而心念如此,正策画着说些甚么,好生欣喜一番,却忽听得海面之上,响鼓号角阵阵齐鸣。
莫雪茵听柳少阳侃侃而谈,不由一时怔然。倏而回过神来,连声赞道:“少阳哥,本来我只知你担负有识,想不到却还这般精通运筹帷幄之术。中土几千年交战杀伐,大驰名誉的策臣谋士繁若星斗,但我瞧着这些人,只怕多数都不及你!”
两人听得这番动静,都放眼朝岛国内里望去。只见中山国海船阵里,旗号扭捏,鼓号鸣响。船阵中心一艘十余丈的兵舰大船上令旗一展,排在阵前的数十艇船舰齐朝两侧而开,阵内涌出高大楼船十余艘,舰似林立,樯如云连,纷繁劈波斩浪,径直朝北山国这边舟师所排的步地冲来。
莫雪茵坐在树上欣然瞧了半晌,倏而眉头微皱道:“少阳哥,想不到中山国来犯的舰队阵容如此,你说北山国这一战能胜么?”
只是半晌工夫,两军兵舰已相距不过一箭之地。两边舟船上的甲兵士卒,纷繁躲在橹盾以后,扯弓引弦,攒箭互射。更有投石器具击发石弹,闹得海上舟船倾斜震惊,木石横飞。鼓噪号令声里,不竭有两军士卒倒毙舟中,连连杂有凄声惨叫,顺着海面远远荡传而来。
莫雪茵听得心中惊奇,奇道:“照你这么一说,北山国这边是输定的了。那你方才为何要说,中山国的船阵看似颇具阵容,倒是未得精华?”
柳少阳与莫雪茵这般坐定,远远朝海上望去。但见烟波浩渺,海水苍茫,大洋之上南边的中山国舰船,大大小小竟约稀有百艘之多。旗号樯橹,阵法井然,眺望如山,前后横亘十余里,跟着海面波澜,缓缓起伏。而泊在北边的北山国船舰,比拟之下减色很多,十余丈是非的大船,估摸有十余艘高低。而其他均是些舢板小艇,星罗四周。如此七零八散加杂起来,也有百艘之数。与中山国所列船阵,相隔数里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