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通听了这声呼情知有异,眉头疾蹙欲要停下。但两只手去势堪尽,已顺势挨在了那铁门之上。顷刻之间两掌一痛,那扇铁门竟而炽热非常将他双手粘住。
至于这铁门何故炽热,乃是明军为阻五行门群豪脱遁,自庄外入口将火油灌进甬道引燃。这番一来密道以内俨成火海,就是大家钢筋铁骨,也断难再今后洞脱身了。
莫凌涛脸上暴露怨毒之色,心中不甘再引一失。不想这回力用得猛了,竟将那张石许强弓生生拉断。
火光当中人喊马嘶,明廷的官军阵法松散来去运调,正在往四下里层层围定。旗号招展如林,战车交结连立,当真是来了千军万马。五行门群豪身在高处观觑之下,大家面色骇怪愁虑。
堂内的五行门世人齐照应了,柳少阳旋即同吕子通等人奔出厅外。当年五行门构筑这座总舵之时,就预备着有朝一日对抗官兵。是以内有房芜百余,四周院墙高逾三丈,构筑得有如城池普通。这时总堂五旗下的数百值守帮众,都已携了机弩火铳登上院墙御敌。
世人跃上院墙朝内里望去,但见细雨纷繁之下,庄外火把灯摺好似云集蚁聚,无数兵马如山如潮,将乌黑的夜色映得有如白天,连绵无尽瞧不见止歇那边。
五行门群豪瞧这奸贼倒毙,俱都不堪欣喜。吕子通见柳少阳毒状尽去已然无碍,这才松了口气。大师伙紧忙抢到近前,扶起同跌于地的张士俊。但一瞧之下,却无不是骇然失容。
吕子通伏在垛口以后瞧了,神采凛然沉声道:“瞧那中军仪仗似是遵依明廷皇礼,想必真的是那劳什子皇太孙到了。只可惜离得太远又有千军布阵,不能杀上到近前取别性命!”
只是这半晌工夫,内里的喊杀之声愈来愈烈。鼓锣喧天交响纷杂,隐呈地动山摇之势。吕子通一敛悲忿霍然起家,冲张凤慨然道:“少仆人节哀!老臣和众兄弟彻夜就算送了性命,也要想方设法,保全先主的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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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莫凌涛传闻是皇太孙到了,念及朱元璋戮父之仇,顿时血脉贲张。取过一张石许硬弓,恨声道:“某与这厮阖家血仇不共戴天,此生定当报却此仇,以慰先父之灵!”说罢将弓引得如同满月,朝那垓心羽葆遥遥射出一箭。
柳少阳目睹情状如此,沉默之下心头暗喟:“此人昔年身为东吴王爷多么风景,不想到得老来思复昔年基业,却毕竟落得如此结局!”
饶是吕子通玄功精深应变奇快,运劲疾收双掌朝后跃开。但如此浑无防备之下,手也烫得肌腠通红。
五行门当年设总舵于此,公开里为保全面防备不测,筑有一条密道西通五里。从中出去再走未几时,便能够直到洪泽湖的边上。
柳少阳眼看正北数里附近,有一处青、赤、黑、白、黄五色旗号交杂,为一众幡氅甲士前后紧守,模糊可见龙旗羽葆。数丈的大纛高挂此中,四全面军皆受调剂。
吕子通瞅着明军转眼四下围定,说不得瞬息就要破庄而入,微一沉吟道:“明军彻夜来势汹汹,弟兄们即使以一当十也是寡不敌众。眼下劲敌压境事不宜迟,我等行险存亡安危是小,却得让少仆人从密道先走!”
但他所处之地与那中军相去四五里远,莫凌涛即使玄功所运箭若流光。但即便准头不差分毫,射过半程也已然强弩之末,化作流失朝下落去。竟将名浑无防备的军校,射得一个趔趄,埋没在行伍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