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顿了顿,淡然道:“小子虽是才情痴顽,却也读过十余载兵法籍典。依我之见将军此战欲破劲敌,务须连夜进兵,先动手为强。且非用火攻,方有胜算!”
那军官大惊之上面色凛然,情知远不是柳少阳敌手,旋即退开两步罢手而立,冷然打量着柳、莫两人穿着打扮,眼角掠过一丝讶异,肃声道:“两位瞧着不像我北山国人,倒像是从中土大明来的。不知到我海军的战船上,有何贵干?”这一番话说得虽是生硬,却也调子顿挫,竟是中土标准的汉话。
那都督陈文毅沉默半晌,缓缓道:“柳兄弟度势清楚,说得一点不差!实不相瞒,刚才我也为此事心忧。琉球数岛不过尺寸之地,现在三国相连。这一战中山国有备而来,阵容雄浑。我北山国战之难当,退无可退,怕是瞬息间便有亡国之祸。贤弟既然有此一说,不知有多么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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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军官闻声身后窗户响动,旋即扭过身来,觑见是一对陌生男女,面色倏然一沉。猛地抢上一步,十指紧握结拳,裹着呼呼风响,直朝柳少阳胸膛小腹,错拳分袭而来。
柳少阳瞅见这中年军官面色不善,早已凝神防备。此时看他拳势凌厉,很有些武功,倒也悄悄佩服。当下也不遁藏,只把体内阴阳二气暗运,会聚毕集于胸。
柳少阳听他自承来源,竟与中土大有关联,不由寂然起敬道:“想不到陈都督算起来还是陈相国的先人。陈相国一代英杰,身殒之际还是正气浩然,我虽只及弱冠之年,却也是敬慕已久的了!”
这一场海上鏖兵,中山、北山两国海军此来彼往,从初申风景直厮战到日暮时分,方才出兵罢战。柳少阳与莫雪茵在高岗上的树端看得逼真,尽皆赞叹不已。
柳少阳笑道:“将军执掌北山国海军,定然熟晓用兵行阵之道。依鄙人之见,中山国此番溯波北进,耀兵海上,若论船坚戈利,皆在北山国之上。何况阵法松散,攻守有度。恕我直言,本日之战两军已知真假,明日中山国船舰如果奋力一击,将军部下的这支海军,怕是要有覆顶之灾!”
那门外巡岗的甲士听得叮咛进舱,乍看蓦地间多出一对青年男女。男的服袍雍容,器宇不凡;女的容颜清丽,英姿摄人。直瞧得那军士一时大为惊奇,但又见陈文毅对柳少阳二人非常客气,也就服从取来了座椅茶水。
二人目睹好这一阵恶战结束,这才双双从树顶跃下。柳少阳掸了掸袍服衣袖,冲莫雪茵道:“我瞧这一战中山国虽折了些许船舰,倒是远未伤动元气。倒是北山国这边此番虽未得胜,却势单力弱,决计抵不住明日再战。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去北山国的舟船之上,也好与他们运营退敌!”
那中年军官听柳少阳说并无歹意,这才又回椅上坐定,神采缓然道:“我名叫陈文毅,提及先祖本是宋末名相陈文龙的族人。而后蒙元当道,先祖举家出亡海上,几经展转,才来此琉球岛上。到得现在,已然历经几世了。戋戋鄙人,敬慕先祖之义,取名文毅。也算承蒙祖荫,做到了这琉球北山国的海军都督。”
柳少阳笑道:“你我尽管径直去寻那海军都督,我与他晓得一番此中短长,他天然肯听。”当下相互计算一番,这才并肩朝山岗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