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走,又见了两处巡哨,柳少阳来到那片庄院正门前。门上的牌匾刻着“禄寿山庄”四个字。吕子通等一干张士诚旧部昔年藏匿两淮之时,在洪泽湖畔买下这片山林,建起这座禄寿山庄。
柳少阳看了很久,忽地开口道:“师父,这些年门徒跟着您看了几张这类图纸。这尊火炮照这图纸打造下来少说也有近千斤,调转挪动起来要想矫捷,只怕要再多想些门道。这图纸上所画构造固然不成谓不奇妙,但却也何尝没有能够改进之处。”
师徒两人喝了几杯,方天禄取过一张图纸递给柳少阳,口中说道:“这东西是玄远半年前送来的,但是你叔父展转花重金,找人从金陵军火局里拓印刻画出来的。”
那白衣文士一起走来,面上未语先笑,拱手道:“柳左使一年不见更加俊朗了,尊主前几日还念叨过你,说你不返来,好些日子没人陪他喝酒谈天。”说话间走到近处低声道,“尊主这几日一向在道藏中间面的密室中,部属这就引左使前去。”
柳少阳从小黑处“诓”了佳酿,又来到马厩牵了匹棕毛健马,步出院门,向洪泽湖边上的禄寿山庄打马而去。
厅内四周除了几把桌椅,摆满了书架模具及各种东西。大厅绝顶一披发老者箕踞于地,正埋头看着铺在矮桌上的几张图纸入迷,听着响动已抬开端来。
炮壁多有减薄,箍处更加公道,想是为减轻炮重和制止炸膛之故。弹丸不再从炮口放入,而是从炮膛一侧另开一处机括门中放入,如此几番改进下来所发弹失必将更远,不由对师父的聪明大为佩服。
柳少阳接过图纸一看,是一幅火炮图纸,上端写着“洪武大将军铁炮锻造图”几个字。再看去,全部铁炮布局画得清楚了然,炮长五尺,筒形数箍,炮膛、药室、耳轴、火孔等布局大小尺寸也一一标明,除此以外还画有炮架车的打造示企图。
小黑听了柳少阳这话,急着叫道:“柳少阳,我觉得你要找我喝酒,才取了这好酒出来。你又不是来和我喝酒的,给你换两瓶,又如何是吝啬了!”
柳少阳笑着努了努嘴:“呶!玄青既然这么乖,当然要嘉奖嘉奖。这是你少阳哥哥此次出去,路过九江府,给你带的玩意儿。”说话间从怀里变戏法似的取出一具外型托塔天王的木偶,提拽几下‘托塔天王’举手投足威风凛冽,递到了玄青的小手上。
那田老四见是柳少阳,忙起家一揖到地:“部属见过柳左使!好久不见柳左使来了,方尊主他白叟家安好,现下就在庄里。”
玄青把木偶提在一只手上,伸手转开墙板上暗中机括,阁内里央几尺宽的地板“梆”的一声向旁翻了开,暴露向下的级级石阶。
走了近一个多时候,柳少阳打马来到一处横亘东西的苍翠山岭脚下。岭前数级田垄有农夫耕耘,山上树竹富强成林,青枝芬芳。
柳少阳上前两步一阵轻叩院门,铁门敲叩之下响起两遍三短一长,随即三长一短的响声。
方天禄又饮了一杯,捋了捋髯毛喟叹道:“当年士诚主公不听你师父进言,不肯破钞银两打造火器,乃至于与朱元璋军马交兵之时负多胜少,终至亡国。主公的旧部们要想复国,实在要在这铳弩箭炮高低些工夫。”
话音未落,柳少阳哈哈大笑,抽身回身一闪已然出屋。小黑追了几步再想禁止,眨眼间那里另有柳少阳的影子,气鼓鼓的嘟囔道:“就晓得想着阿谁酒鬼老头,真不敷义气,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