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秋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淡淡道:“为不难堪临时不说,柳居士且听贫道说个故事!”柳少阳一怔,颌道:“愿闻其详!”
他二人同在明廷弘扬道法,却并非玄宗同脉素有反面。只因楚望南尊为护国真人数十载,于庙堂高低根底深厚,“太和四仙”里其他三人又都在燕王朱棣帐下,是以卢秋云这几年下来名为天师却甚被见疑,屡有言官兴风作浪捕风捉影,朝堂弹劾说他暗通北地燕逆。幸亏卢秋云常日只在朝天宫中演玄修道,几近足不出观这才式微把柄未遭祸舛。
此时这厢闹将起来,已有百余名锦衣卫中的顶尖妙手衔尾赶到。并着青城派世人剑拔弩张,呼喝声中裹作几匝,把柳少阳困在垓心四周围住。忽而有人洪声道:“真人且慢!”
卢秋云嘲笑道:“卢某不敢,楚真人捕风捉影了罢!如此牵强附会,未免太也大逆不道。当着这很多同僚之面,还盼真人慎言!”
转眼来往相斗数十招,柳少阳已知卢秋云并无歹意。他恰是心头纳罕,忽见卢秋云嘴唇微动,耳畔已有人言道:“京师重地莫可胶葛,柳居士久斗生疲不如去!”乃是玄功练到高深之时,所修悟的聚气传音之功。
柳少阳闻声瞧过,但见是个瘦高道人踱步越众飘入场中,一袭白衣胜雪须髯微荡仙风道骨,恰是当年玄宗大会上夺得“御国天师”的武当派掌门卢秋云。
卢秋云于楚望南言语不善并不计算,面色淡然缓缓道:“何必真人脱手,卢某得明主礼遇自当报效朝廷!”
这般两厢渊渟岳峙,“波”地一声四掌相击,柳少阳只觉对方出掌看似力道刚猛,倒是徒有其表触接之下有如棉絮,浑无着力地点。想是瞬息之间,卢秋云掌上劲力已悄悄刚柔互转。如此换气纳息的伎俩乍然使出,即使四遭武道妙手如云不乏目光如炬之辈,但一时候却也未有人能瞧出端倪。
如此一来,两人身形起落周遭青气满盈,攻守斗处仿佛只较招法不搏性命,天涯游走换劲间四周真气流转卷起股股涡流。
柳少阳心头顿时了然:“本来卢道长瞧出我精力有所不济,以是脱手是为了助我脱困!”当下虚使数招,一面亦使传音之术呼应,一面留意四周欲寻隙而出。
他此言侃侃甫罢,场中诸人闻言大多面色古怪,侧里楚望南勃然怒道:“卢秋云,你竟敢以亡国之君,暗讽当今圣上!”
贰心念笃定拂袖跃出剑阵,不冷不热道:“卢道长要为朝廷建功那是再好不过,楚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卢秋云飘然上前,朗然道:“柳门主,久违了!”
楚望南闻得此言,面色青寒道:“反贼徒逞口舌之利,我们剑底再见真章罢!”柳少阳见他咄咄逼人,心头愤激嘲笑道:“柳某鄙人,正方法教青城派的高招!”
贰心中了然,旋即应道:“这话不错,倒是柳某见地浅了!”卢秋云笑道:“客气,客气!久闻柳门主青出于蓝豪杰了得,贫道本日请教一二!”说罢身形一晃掌影叠叠,猱身掠道青光已向柳少阳上盘攻来。
楚望南拧头斜睨瞅见是他,冷冷道:“本座清理这等玄门不肖之辈,乃是静扫寰宇除魔卫道之举。卢天师恰好此时禁止,不知意欲何为?”
楚望南为他这般一呛,虽是大怒却也顿时沉默无对。柳少阳晓得这是卢秋云借与本身说话之机,暗讽朱允炆无能误国,奉告世人的当改立明主。亦指本身修演玄法心虽向道,但俗务难了不成不问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