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辞还是头一次听王顺德如此说话,他转过甚,望向王顺德的侧脸。王顺德的眼神低垂着,但是这一次,崔辞从他冷酷的眼神背后看到了埋没着的火焰。崔辞俄然面前的这个王顺德让他有种似曾了解之感,便道:“我在幽州当俘虏的时候,有个很好的朋友。你方才说的那番话,我阿谁朋友仿佛也跟我说过。”
王顺德道:“如果在幽州熟谙的,那么我还是不要熟谙了,我不想跟辽人扯上干系。”
王顺德道:“孙家的悲剧不过是辽宋战役的缩影罢了,不管有没有亦思马因,只要有战役,结局都是一样。身逢战乱,孙洁一个堂堂幽州刺史尚且不能制止悲剧,更何况是布衣百姓。我见过太多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些人间悲剧,不但是大宋百姓,辽国也是一样。”
但李暧毕竟是李暧,她如果内心不爽,必定也要让崔辞不爽。以是在出门的刹时,她将满身力量十足宣泄在那门上,用力踢了一脚,只听“霹雷隆”一声巨响。
崔辞走到桌边坐下,李暧老诚恳实在他身侧站着,道:“你要问甚么?”
李暧内心“格登”一下:“甚么?”
李暧板着脸,叉着腰,站在府衙门口等着。
崔辞道:“是吗?这事我倒不知。”
李暧语塞,涨红了脸,后脑勺盗汗“噌噌”往外冒。
李暧只感觉五雷轰顶,辩论道:“崔辞,我救了你好几次性命。你如何能这么对我?”
崔辞道:“你这是在说我忘恩负义咯?”
崔辞讪讪一笑,挠着头道:“哦对了,王大人,你早晨没事的话,来我房里找我一下。”
崔辞“哎呀”叫喊一声,从速跳开,手上的茶水撒了一地。他惊魂不决的望着门框,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暧追上崔辞,怒道:“你别忘了,最后一次抓捕孙嘉上也是我紧赶慢赶的来书院禀告,你才设下的战略。我不懂,如何独独我没有?你是不是看不起女人?”
崔辞道:“得了,你既然替他坦白,那就是自我摈除了。别怪我无情无义,你今儿就卷铺盖走人吧!”
崔辞“咦”了一声,今后连退三大步,摆手道:“我没这个意义,我只是有话要问你。”
李暧内心的不祥之兆公然成真,她道:“没,没有!孙嘉上是个病疯子,他说的话乱七八糟的,大人如何能信他?”
没推测,李暧一进门,崔辞就站在门后等着。见李暧出去了,他反手“砰”的把门关上,逼近道:“你想要犒赏,就乖乖听话。”
崔辞叹了口气,望向窗外,道:“我爹一向很自责惭愧,他感觉是本身害了孙洁一家。”
崔辞这行动令李暧大吃一惊,她内心连绕了一百八十道弯,镇静道:“你要干甚么?是不是见我长得好,就要非礼我?本来用心不给我犒赏,竟是藏了这个心机!”说着,她在崔辞面前扬了扬拳头,“有胆量,你就来尝尝。”
这时,王顺德从马车高低来,丢给李暧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径直走进衙门。
李暧低下头,不敢去看崔辞的眼睛:“不是吧,王顺德是我表舅,他那里是甚么把戏师,大人您看他长得像西域人吗?”
马车停稳,见崔辞刚一下车,李暧就将他缠住了。“大人,我传闻官家给开封府上高低下都论功行赏了,”她挤出一丝笑容,“连没出府衙办差的哥儿几个都有恩赏。”
王顺德听了,重又闭上眼睛,叹道:“官家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