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邼此时完整安静了,眼中掠过一丝赞美之色,再次伸手肃座,抚须道:“公子年有十七否?”
只听赵邼叹道:“此阵不愧是奇学,既简又深,包含至理。鄙社也是多方尽力,才从大宗门里好轻易互换到这幅阵图,传闻能管周遭百步。如果要更大,能管万步的,要价太高,鄙社也接受不起。但不管如何说,在全部南部诸洲的各大商行中,鄙社都是始终抢先的。起码我还没见过哪方世俗权势,有浑星阵阵图的……连诸国皇室,亦是尔尔。”
他又是惭愧、又是难堪地打了个哈哈,干巴巴隧道:“这,这这怕是拿错了,对对,拿错了。哎呀呀……真是罪恶,不想公子家学渊源,这般上古奇阵都辨得清楚!佩服,佩服啊!”
这话说的,自有一番傲然。
这案台公然讲究,只是不知做何用处的。
赵邼发觉,俄然开口,目现迷惑。稍顷,手中茶盅微颤,赶快抑住心跳,将它放在旁榻之侧。
他不经意地瞥了眼雷喜,只见他面色安静,实在看不出落第仙门对他有任何影响——赵邼内心一突,脸上的笑容更加竭诚了几分,“啊呀,倒不知先生是仙家子嗣,失敬、失敬!鄙人这里,倒有一阵,正合先生来揣摩、研讨。”
如此老于油滑,竟然只要戋戋十五,莫非真是大能辈之子嗣乎?
赵邼闻言,先是一喜,随后又是一惊,竟腾地站起,失礼而冲动地指着雷喜道:“莫非……公子……”
赵邼将灵石嵌入,见雷喜仍笑容淡淡,只道他早已觑破,也不故作奥秘了,笑道:“这是南四洲大宗之一的凤麟宗所制,百鸟朝凰案。别看这案似木,实在非木,而是大块玄碧石,此中躲藏灵韵,又深富紫木之气,是最好的宝笺阁之一。”
“敢问赵掌柜,这浑星阵非等闲门派可置,更别说贵社只是个世俗商行了!恕鄙人不能不问清来龙去脉。”
忽地,雷喜语气极其奇特地问道:“赵掌柜,你取一座浑星阵的阵图来做甚么?莫非,贵社还想要订制这个?”
赵邼一扭头,噗地一声,茶水喷了一地!
雷喜这才瞥见,这案台上了黑漆,却掩不住此中灵纹道道,详确处不过毫厘,针刺发丝般的麋集。
“见笑了,这是鄙社定制的,有些粗糙。”赵邼赧颜说了一句,用手在上面随便拨拨画画,雷喜一看就晓得,这不就是触摸屏吗?
雷喜微感一怔,欠身道:“不劳动问,鄙人生得老成,本年刚十五岁。”
唉,也怨前任社长过分于火急,让人家觑出了老底,不然也不至于弄来这么个半半拉拉的残损阵图吧?
赵邼也不敢再言,以免在关公面前舞了大刀还不自知,手指在案桌上微微一叩,只见案中浮起一块仿佛半透明的离子屏般的光幕,上面有各种图案,核心则是无数五彩斑斓的飞鸟,扭转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