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麦秆说:“对,我一口唾沫一个钉,明天后天、来岁后年就不是这个价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陈背篓说:“我没定见。”
他们骑在羊背上,挥动着柳枝,让羊像骏马一样疯疾走驰。
三言两语的,一门婚事就成了,一瓶酒喝完时,刘麦秆感受天旋地转的,满身都是软绵绵的,只要舌头还是硬的,他问:“彩礼呢?”
蚂蚱沟只一个出口,沟里有草有树有泉水,孩子们把羊赶进沟里,羊在里边吃草,他们在沟口玩,从不担忧羊会走丢或者偷吃庄稼。
油坊门有订娃娃亲的风俗,五六岁、七八岁上就订了婚约,到法定春秋,领回结婚证,遵循传统的风俗,陈列香案,一拜天、二拜地、三拜父母,以后就开端了磕磕碰碰的几十年婚姻糊口。
骑在羊背上的刘爱雨,有了骑马的感受,她感觉本身高大了很多。
束缚很多年了,指腹为婚、媒人之言、父母之命的那一套陈词谰言,历经扫荡,斩草却没除根,在油坊门遗留了一根小辫子。
刘爱雨严峻的表情渐渐放松了,她直起家子,悄悄拍打欢欢,欢欢善解人意,刘爱雨的巴掌轻一些,它就走慢些,拍得重些,它就走快些。
欢欢驮着刘爱雨渐渐走,刘爱雨抓紧欢欢的两只角,趴在羊背上,陈望春说:“直起家子,像骑马一样。”
陈望春家有只公羊,是新疆细毛羊,一身乌黑的绒毛,高大威武,长着两只尖尖的角。
刘爱雨摔破了额头,东亮看闯了祸,假假装好人,揪了一把草药,揉碎了,按在刘爱雨的伤口上止血。
刘麦秆说:“那就一言为定,拿酒来!”
陈背篓拿来十块钱,递给刘麦秆,刘麦秆接过来,揣在怀里说:“好,刘爱雨就是你家的人了。”
陈望春给公羊起名欢欢,他常常给欢欢喂窝窝头,他走哪,欢欢跟到哪。
陈背篓笑着说:“八字还没一撇呢,急啥?馒头不吃在箩筐里放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