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女子未理睬戴和正失状,也不顾他抬头咕嘟灌酒,忙将昨日之事说来,只盼血砂手发作之前,将原委说清,把冰珠转交。她本担忧戴和正干枯衰弱的身材,捱不过冰珠的寒意,一触就要毙命,转念又想,只怕戴和正身上血砂手再发作一次,他就醒不过来。摆布难堪之下,便将如许的决定抛给戴和副本身。
但知易行难,太阳、少阳、阳明等经脉天生阳属,太阴、少阴、厥阴等经脉又截然同性,同一分寒冰真气行于各脉,功效又不不异,要以极寒真气中和血沸,就要节制真气多寡缓急,在这些盘根错节的经脉中随机应变。
老头似有所觉,饶有深意的看着噬魂,道:“你成名有二十余载了吧?”
又续道:“和炼血殿大蜜斯胶葛不清,和楚巫宫圣女也有不明情素,又牵涉妖族,实在是乱的一塌胡涂,就是良才美玉也得蒙尘了。”老头说着点头感喟不已,不由得伸指掐算,半晌以后,倒是浑身一顿,惊奇不定道:“无根之象?!”仿佛刹时明白了甚么,一拍脑袋,恍然一笑,道:“糟老头子却忘了,以虚入道,以虚入道,无根之象确是与虚最合。”
说罢,手指腾空疾点,射出一道透明真气,进入戴和正丹田。又取出一枚冰珠,递给白袍女子,道:“等这小子醒来,奉告他,每当血砂手发作之时,将这珠内的真气炼入体内,可减血气蒸腾之苦。”
幸亏老头并未在乎,道:“剑胚须得淬火才气成宝剑,可这小子如何看也不像一块好钢?好吧,糟老头子干脆也跟庄赌上一把。”
白袍女子出门之时,其仆人已将诸般窜改预感到了,面授机宜,各有应对之策,可她未曾想到,戴和正竟能在血砂手折磨下,对峙如此之久,凡是办事略微矫捷一些的,就该在几日之前返回炼血殿求恳告饶,再曲图后计。
戴和正木然了半晌,终究回过神来,一言不发,抢先赶路,白袍女子咬了咬唇,终未出声,跟了上去。过了边疆,就是人族地界,戴和正未曾投宿安息,只在道旁的酒坊沽了一坛子酒,连夜赶路,他只想快些儿到露台山,内心越来越盼望无相寺里,住着个恶贯充斥,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老头道:“中了血砂手,生不如死,说他是将死之人,也有几分事理。”戴和正血气蒸腾,凡是稍有修为,都能感受获得,见地高超之辈则还能看出其身受血砂手之苦,而老头更能看出他几近油尽灯枯,一定接受得住下一次的血砂手发作。
老头似在苦苦思考,不自发道:“阎王庙……阎王庙……”
却听老头又道:“你不消担忧,俗话说两邦交兵,不斩来使。糟老头子就放你归去,你让阎王庙另派人来。”
未几,浑身蓦地一热,恰是血砂手发作之兆,戴和正一咬牙,将真气渡入冰珠,欲抽取寒意相抗,不想那道寒意却顺着真气自主伸展入体内,沸腾的丹田顿时化成一座冰山。血气行于周身,丹田虽熄,各处仍炎炎炙烫,这时丹田中的寒意又自主顺着几道经脉游走,戴和正不知为何会有如此窜改,更不知是那老头在他身上预先渡入几道指导真气,但也明白,如果鲁莽冒然将寒气全数接收,当然能将血沸止住,本身立即就要冻死。最妙的体例就是将这寒气按周天经脉运转,流诸要穴,才气和满身血气相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