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出门而去。
赵婶点点头道：“此人见了功德就恨不得一口吞，按方先生你说的，他挖出了金条应当就急着找卖主了。也不知他甚么时候返来，方先生你还是先睡觉吧。”
本来，老赵昨晚8点依我所言，公然在那棵柳树下挖出了十根黄灿灿的金条，受惯了穷日子的老赵哪经得起如此场面，恨不得当即就将黄金兑换成一大堆群众币。这老赵本是位俭朴的庄稼男人，哪样都好，就是爱赌，即便儿子得了沉痾家里已经揭不开锅的时候，凡是身上有些小钱，也都要到村头的麻将馆里去地痞。日子久了，便在赌场内认得一些地下钱庄的人，这“黑爷”便是地下钱庄的掌门人，平常一惯炒钱洗钱放高利贷。老赵挖出黄金后，便也不回家，直接就去找到了黑爷。
老赵见我走下楼，当即朝五位男人中一黑黑瘦瘦的中年人喊道：“黑爷，就是他、他，这位方先生……”又迅即埋下头，“那些金条就是他给我的……”
2、30万群众币并未几，倒是一笔天外横财，对老赵来讲无疑是一笔巨额大款。被冲昏了脑筋的老赵并未直接回家，恰好倒倒地走进了村头彻夜繁忙的小赌馆。
我边走边感喟，这倒好，我还希冀老赵能给我买一张从川沙镇至上海中间城区的车票，看来，我也只能再开11号车了。
赵婶听到这里，气极冲心，高喊一声，眼睛翻白，晕倒在地。
这老赵一名诚恳的庄稼男人，心想这十根金条能换回几十万，至于能换到个如何的详细数量，他当时被冲昏了脑筋，哪管得了这么多？我给他说过，按现在黄金一克300多元摆布的时价，这十根金条起码也能卖到30万群众币。黑爷当然要敲他一棍子，好好查验了一下，肯定是真金后，他仅以20万便将这十根金条收了畴昔。老赵平生哪见过这么多的钱，怀揣着这20万，兴冲冲地往回走。
赌了几把下来，赌友见老赵脱手豪阔，狐疑顿起。他们素知老赵家窘困，平时输个十来二十便要了局，又见他兜里胀鼓鼓的，便结合起来抬老赵杠子，几圈下来，老赵便缴出去了两、三万。老赵心想不能再赌下去，便要分开。几个赌友立即将他拦住道：“老赵，有钱了，兄弟嘛要有福共享。你明天身上这么多钱不说个来源，我们不能放你走！要发财大师一起发……”
我拎妙手提箱，也不洗漱便要出门而去，赵婶一把拉住我：“方先生，吃点早餐吧……”
赵婶一脸无法，叹道：“这就是命啊！能够我们天生就没命消受……”
我刹时一震，顷刻统统明朗，摇点头，一声长叹。
五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将老赵围在中心，赵婶愣在一边神情板滞。我不晓得老赵是何时返来的，但估计是熬了一个彻夜。
浑厚窝囊的老赵经不起他们的折腾，便将他在村头柳树下挖出了十根金条和盘托出。
在床上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睛便是老赵卖金条的场景，仿佛听到几声鸡叫，我才迷含混糊地睡着。
这家人姓赵，诚如我堪透的他们祖坟所犯的风水大忌，赵家多年来万事不顺，几十年来家里不是产生火警便是被盗，家人也是明天受伤、明日抱病，特别是三年前老赵的儿子被查出来得了致命的白血病亦即血癌后，赵家几近堕入了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