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陈醒似是豁然开畅,但脑筋里那阵激灵过后的印象,却还是不甚了了。
此山山势在川西北丘陵中算不得最高最险要,但陈醒的师门近两千年来就一向隐避在这座太玄山里。
他松开拳头,望望空无一物的手掌,蓦地慨叹:“十年来,我一向避居屋舍,闭门参玄,用心著书……但我是不是走了一条弊端的路?
陈醒望着浩风吹拂、绿荫掩蔽的小山村,站在一块岩石上,心头难过莫名。
陈醒现在正向坛子沟村走去,他天然也听到了村庄里传来的哭声。
“但是,陈醒,你光阴无多,你何时又能撰写出一部可比先贤巨著、堪与日月争辉的‘本我’玄学文籍啊!
“作为中原最后一个玄门的传人,我的时候未几了……但参玄二十载,时至本日,却仍然不解‘玄之本我’为何物……不得不说,失利!”
道观修好以后,坛子沟里再没有产生任何怪事和惨案。
“至于杨雄《太玄》、王弼《易传》,则更是我天年门之‘无我’玄学典范……师门地点的太玄山,其名便出自我门高人杨雄的《太玄》。
太玄山毕竟很高,也很大,一个千年来人丁教众始终不旺的隐修小门派,藏匿于其间,加上这四周周遭数百里火食希少,是以山上陈醒的师门始终不为外界晓得。
更何况,他师门地点的绝壁峭壁别有洞天,两千年来颠末门内无数前辈高人布下了重重瑰伟惊世、鬼斧神工般的构造暗道。
有无的本源,休咎的本心,便是修玄之人的毕生追诣之一。
想到这里,陈醒一挥拳头,却忽觉脑海中灵星一闪,长久地,他稍一停滞,仿佛在这一闪而逝的光波里抓住了一点荧光。
正如他对覃士珊所说,坛子沟本就不是一个适合生灵栖居之所。
三四百年来,坛子沟人丁虽不算畅旺,但不管在承平乱世还是战乱年间,也算作一方世外桃源,村民安居乐业,民气向善……这类状况一向持续到上世纪6、七十年代。
山上洞府里的人,见证了坛子沟村一步步的畅旺和变迁,而山下坛子沟村的村民,却对他们称之为“大青山”的神山始终一无所知。
大青山深处有千尺绝壁,万丈涧瀑,但对村民来讲,不过是他们放牛、砍柴没法企及达到的地点罢了,祖祖辈辈背景用饭的村民们乃至连赏识红叶山泉美景的心机都不会有。
按照师门前辈文籍的记录,在四百年前,野兽都不会在坛子沟里吃草饮水,山里的母豹产下幼崽,若发明一只崽子有天赋残破,母豹便会叼着这只崽子丢进坛子沟,任其自生自灭。
“《老子》繁复淡泊,哲理奥妙深远,《庄子》放达宏绰,汪洋肆恣。而《周易》握阴阳之变、阐大化流衍,千年来开导天人之‘无我’玄旨妙理。
陈醒师门里的前辈曾经去那道旁观过,他们很快就看了出来,这道观地点的位置对应的天星风水乃是紫微垣玄武七宿中的“斗”星宫,与恰好居于虚危二宫中心,堵截了二股歹恶理气的互为通气。
面前这座矗立入云的大山在他师门里叫做“太玄山”,本地村人称之为大青山。
他越来越思疑,这一村的哭声,或许就是师父召他回太玄山的启事。
“师父师叔此次呼唤我回山,又让我亲身到这坛子沟村来化解村民厄难,莫非,他们四个白叟家,恰是在为我指导一条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