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远鹏手提长刀,淡淡的看着他,既没有对劲,也没要高傲,更没有怜悯!只要杀人无数才之人方能这般铁石心肠。当那头领以祈求的目光望向他时,他已高高举起了大刀。
那头领见无人说话,还觉得被吓傻了,轻视一笑,正要再说话时,钟远鹏俄然从马车上站起,扯掉身上的粗布单衣,暴露了盘结错节的猿臂和宽广坚固的胸膛。喽啰兵不约而同收回一声惊呼,都看到了他身上密布的伤痕,腰间一处五寸深的剑口还未结疤,皮肉神驰翻着,周边一片殷红,不时流血。钟远鹏昂然矗立,浑身刚毅的线条充满着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男人气势,就仿佛一尊太古的战神泥像,令民气生畏敬。
蒲月的江南长空如洗,暖阳撒金,人行南雁一字而归,远山花香伴随轻风劈面而来,令民气旷神怡。两旁青山漂亮矗立,碧翠连天,一条蜿蜒小溪潺潺活动,小鱼玩耍其间,别添生趣,道旁飞瀑突泉层出不穷,令人流连忘返。
兄弟三人见此美景表情大好,坐在车头说谈笑笑。何月莲一小我坐在车厢里,虽不肯理睬他们,毕竟少女心奇,内里风景如诗如画,也忍不住撩开车帘,向外望去。
正在这时,喽啰兵向两旁一分,一名身穿戎装,倒提长刀的中年男人骑着一匹黑马越众而出,乍一看还真有些将军风采。他是群贼中独一一个骑马的,钟远鹏看了眼他的战甲,是宋军副统制的装束,想必是败北后怕担罪名,干脆占山为王,欢愉一时。这类败军为贼的事例太多,涓滴不奇,干脆看他们如何唱戏。那头领立马横刀,姿势威武,对马旁的王力虎道:“你说的肥羊就是他们?”王力虎一脸媚笑道:“回禀大王,恰是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鸟人。”那头领道:“老六,有干货么?”这时步队中转出一个农家男人,恰是刚才踩点的‘路人’,想必是抄近路返来的。老六道:“车内没有大量金银,却不知有没有银票。并且内里的女娃姣美的紧,将军必然对劲。”那头领眼睛一亮,嘴角出现笑意,当下点头,纵顿时前,在马车两丈外愣住,将刀柄插上天下,道:“本将军表情好,不想杀人,把你们的车,女人,财帛留下,滚吧。”钟远鹏无动于衷,只是冷冷的瞧着他,那眼神既不气愤,也不冲动,更不惊骇,仿佛没有神采,可常常没有神采的神采倒是最可骇的神采,因为你没法捕获到他的情感,狼在猎杀前都很沉着,可到底谁是狼谁是羊呢?
又行了两个半时候,到了傍晚,三兄弟正筹议着在那边打尖,只见远处缓缓行来一人一骑。洛朱二人眼力不济,只瞥见小我影。钟远鹏细心打量一番后,嘲笑道:“二弟三弟,我们被山贼盯上了。”洛朱二人不解道:“山贼?在那里?”钟远鹏道:“前面那人就是山贼的标兵,是来踩点子的。大队人马应当在十里外等着我们。”洛天初笑道:“他或许只是个路人呢?刚才也遇见过很多行人呢。”钟远鹏浅笑道:“你们初入江湖,经历不敷,渐渐就晓得内里的道道了。现在恰是傍晚,不明不暗,恰是绿林豪杰打羊的时候。远处阵势越走越险,两边高山夹道,只要当道堵截,我们便插翅难飞。周遭三十里不见村庄,罕见火食,必是为遁藏山贼而远远迁走。我们这辆马车华贵刺眼,路人远远瞥见便猎奇打量,那人却始终不向我们瞧一眼,必是心虚怕我们发觉,比及了近前再细心打量。再看那人坐在顿时稳稳铛铛,毫不颠簸,大腿甚是细弱,与手臂不成比例,可见下盘工夫有些根底。另有他太阳穴微鼓,眉宇间煞气颇重,必然是个江湖熟行,却恰好穿了件乡间穷汉的行头,不伦不类。天已将黑,来路四十里没有小镇能够打尖,他顿时又没有干粮铺盖,却不急不躁,悠悠前行,若说他是路人,世上哪有这诸多偶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