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远鹏手提长刀,淡淡的看着他,既没有对劲,也没要高傲,更没有怜悯!只要杀人无数才之人方能这般铁石心肠。当那头领以祈求的目光望向他时,他已高高举起了大刀。
火线阵势跟钟远鹏预感的一样越走越险,摆布青山如两座屏风般向远方延长。此时他们都对钟远鹏的话坚信不疑,没有一人说话,只要钟远鹏大马金刀的单独赶车,余人都手持兵器藏在车厢。又走出两里,道旁隆起一座山丘,钟远鹏瞥了眼丘间富强的树林,嘲笑一声。就在现在,忽听一声锣响,土丘上人声鼎沸,一队喽啰兵从直冲下来,潮流般包抄了马车。这些喽啰兵衣衫不整,涣散无纪,却有二三百人,聚在一起也很有阵容。钟远鹏一眼瞥见王力虎对劲洋洋的站在最前排,神采张狂之极。钟远鹏久经大阵,当下静观其变。
当统统人被他的气势所慑时,钟远鹏蓦地从车上跃起,大鹏展翅般扑向那头领。拇指,食指,中指立如鹰爪,锁向仇敌咽喉,用的恰是鹰爪功。他的武功所学甚杂,连他都不清楚到底会多少门武功,可在临敌时,每种武功都能恰到好处的随心阐扬。那头领为将多年,手底下当然不软,他反应倒也敏捷,双手握住扎在土里的长刀,身子飞离马鞍,以刀柄为轴,双脚在空中横扫钟远鹏腰部,他看准了对方腰间的伤势未好,他有十成掌控能扫中敌手。却没有想到的是钟远鹏的‘鹰爪功’只是虚招,人在半空使了个‘千斤坠’,身子倏然一沉,刚好躲过扫腿。那将领用力过猛,去势难收,持续向后转去。钟远鹏一把抓住了他赖以支撑身材的长刀,爆喝一声,连人带刀举了起来,高高举到头顶。
正在这时,喽啰兵向两旁一分,一名身穿戎装,倒提长刀的中年男人骑着一匹黑马越众而出,乍一看还真有些将军风采。他是群贼中独一一个骑马的,钟远鹏看了眼他的战甲,是宋军副统制的装束,想必是败北后怕担罪名,干脆占山为王,欢愉一时。这类败军为贼的事例太多,涓滴不奇,干脆看他们如何唱戏。那头领立马横刀,姿势威武,对马旁的王力虎道:“你说的肥羊就是他们?”王力虎一脸媚笑道:“回禀大王,恰是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鸟人。”那头领道:“老六,有干货么?”这时步队中转出一个农家男人,恰是刚才踩点的‘路人’,想必是抄近路返来的。老六道:“车内没有大量金银,却不知有没有银票。并且内里的女娃姣美的紧,将军必然对劲。”那头领眼睛一亮,嘴角出现笑意,当下点头,纵顿时前,在马车两丈外愣住,将刀柄插上天下,道:“本将军表情好,不想杀人,把你们的车,女人,财帛留下,滚吧。”钟远鹏无动于衷,只是冷冷的瞧着他,那眼神既不气愤,也不冲动,更不惊骇,仿佛没有神采,可常常没有神采的神采倒是最可骇的神采,因为你没法捕获到他的情感,狼在猎杀前都很沉着,可到底谁是狼谁是羊呢?
蒲月的江南长空如洗,暖阳撒金,人行南雁一字而归,远山花香伴随轻风劈面而来,令民气旷神怡。两旁青山漂亮矗立,碧翠连天,一条蜿蜒小溪潺潺活动,小鱼玩耍其间,别添生趣,道旁飞瀑突泉层出不穷,令人流连忘返。
此时洛朱二人才看清了那人面貌,公然如钟远鹏说的一样,对大哥更是佩服,何月莲也向钟远鹏投以惊奇的目光,不得不平气这位黑道豪客的江湖经历。洛天初忍不住问道:“大哥如何懂山贼的道道?”钟远鹏淡笑道:“太行山的雷家五虎,伏牛山的孙大掌柜,九华山的祝氏双雄,芒砀山的小刘公子,都是愚兄杀的,杀了他们本身也就成了里手,”洛朱二人对江湖人物都不熟谙,倒也没觉甚么。何月莲倒是花容变色,她知雷家五虎都乃少林弃徒,深得少林真传,仗着人多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横行一时,田大掌柜的独门兵器‘青铜算盘’专走偏门,不知坏了豪杰豪杰的性命,祝氏双雄是对同胞兄弟,两人合练‘一心剑法’心有灵犀,默契无间,曾和游龙门六名剑客交兵满身而退。那小刘公子是个恶名昭彰的采花淫贼,轻功暗器甚是了得,仇家各处,却拿他毫无体例。只知五年前这些为祸一方的恶贼接踵伏法,都猜想是几位匿名大侠合力所为,竟没想到倒是钟远鹏一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