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是一天中最暗中的时候,冷风砭骨,男儿们的心倒是炽热的。十几天来的长途跋涉和刚才的战役并没有累垮他们,他们的身材就像是铁打的,为了此次称霸一方的机遇,他们支出了庞大的代价,现在胜利就在面前,都朝着最后的目标冲刺。
洛天初的军队便是自西而来,已能瞥见潼关城墙上敞亮的火把。洛天初见城墙上的金兵并未几,心中大喜,暗想城中军队必是被韩常调集在关内,筹办解缆援助长安。不然就算赚来了城门,他们居高临下放箭,己方也成了活靶子。这时关上金兵发明了洛天初的军队,大声叫道:“站住!你们是甚么人!再向前走就放箭了。”洛天初在顿时回道:“我们是韩风公子部下,贼军已攻破长安,韩公子率众突围,特来投奔。”城墙上的金兵头子大吃一惊,叮咛部下立即通报韩常,他又问道:“韩公子安在?”洛天初道:“公子就在这里,不过受伤在身,不便说话。”
潼关的东门设在黄巷板以内,那是一条极难走的山路,自函谷关东来的大道必须颠末黄巷板,别无它道可寻。黄巷板南侧紧邻高原,绝壁峭壁,北侧夹河之间有高岸隆起,构成了南依高原,北临绝涧,中通一径的孤道,这个孤道“涧道之峡,车不方轨”,任何军事行动都难以实施。比拟之下只要西门外的路况较好,西门一里外有条河名为|“潼河”,也是潼关之名的由来。
这时城墙上现出一个魁伟高大的大将,借着火光打量,四十多岁年纪,大阔脸,浓眉鹰眼,颧骨高凸,满脸的络腮胡子,他一上城便大声问道:“风儿你在么!”洛天初知他就是韩常,纵马走上两步,来到火光恰好能照见的处所,让身前被点中穴道的韩风坐直身子,仰起了头。韩常见韩风神态恍惚,不能言语,大怒道:“不顶用的东西!丢了长安另有脸返来!哎!开门放他们出去吧。”
城下的兵士领命,翻开了西城门,放下了吊桥。洛天初见战略得逞,喜出望外,谨慎翼翼的率军进城。韩常在城上长叹道:“郎主将镇守京兆府的重担交于我们父子,可偌大的长安仅两个时候便丢了,让我如何向郎主交代。”身边的副将道:“将军是否还要出兵长安?现在贼兵已占有城郭,出兵的话恐对我们倒霉。”韩常道:“就算无所作为也要去一趟,不然郎主诘责起来,我们若连出兵都没有,只怕罪恶更大。”副将道:“是,末将明白了。”
洛天初率军下了官道,马不断蹄的行了两个时候,忽闻声远方传来水流之声,又行进一段,水流声更急,另有惊涛拍岸之音。洛天初已将潼关四周的阵势烂熟于胸,知潼关是北依黄河而建,黄河水从潼关城下贱过,隔断北来之路,兵戈时便不消担忧城北。城南的禁沟直通秦岭,与武干系通,沟内渊峡交叉,多沟相连,深达百丈。禁沟南北横断潼关塬地,可如果犯险翻越沟道仍可进入关中,以是当代兵家便在禁沟设立了“十二连城”,由山南至山麓,每三里设一城,城内屯兵百人,设火器,弓弩,烽火台,敌军万难偷渡。故“守关而不守禁沟者,守犹弗守也,守禁沟不守十二连城者,守犹未善也。”
韩常的武功公然不俗,和赵横山大战七十回合不分胜负。实在韩常并未修习太高超的内功,却有过一次奇遇。那年的辽东冰天雪地,还是少年的他骑马进山打猎,穿一件熊皮背心,刀一样的北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他大呼痛快,干脆解开衣扣,任风雪吹打胸膛。就在那一天他在一座滑不留脚的冰崖之下发明了一株千年雪莲,为了爬上那座冰崖,他共摔下来三十七次,摔得鼻青脸肿,骨头散架,可他不平不饶,终究采得雪莲。他知是奇物,回家后将冰莲熬汤服食,只觉丹田升起一股暖流,内力大增,站在风雪交集的门外也不觉酷寒,今后打遍辽东难逢敌手,参军后仰仗着高强的技艺成为了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