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莲身法灵动,剑法超脱,一招一式洁净利落,虽非正一派的上乘剑法,却尽显王谢弟子的风采,她边打边叫道:“愣着干吗!还不快走。”钟远鹏会心,抛弃马刀,一左一右夹起了洛天初和莺儿,道:“三弟跟着我。”他双手夹着二人,只要腿能够击敌,还要照顾朱雨时,一会儿工夫他跟朱雨时又多处负伤。幸亏何月莲推动甚快,杀开了一条血路跟他们汇合,又庇护他们反身杀回。朱雨时正跑时被一名金兵一脚踢翻,手中刀也不知丢到那边。
这才决定仗剑救人。
莺儿一向躲在洛天初身后不肯出来,听到钟远鹏相唤,才迷惑的看了眼李仁孝,道:“你真是我爹?”李仁孝道:“程礼是你的继父,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娘已故,你可愿随爹返回西夏?”莺儿望了洛天月朔眼,道:“我不想和小洛哥哥分开。”李仁孝笑道:“这位朋友如果情愿,能够和我们一起走。”莺儿大喜,问洛天初道:“跟我们走么?”洛天初点头道:“我要跟大哥去血刀堡,莺儿你去吧,他是天子,你就是公主,今后你要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了。”莺儿哭道:“人家不想和你分开,一起走嘛。”洛天初安抚莺儿道:“你先回西夏,待我安宁下来后找你去玩。”莺儿还是不依不饶,仍不肯走。洛天初再劝道:“我现在处境伤害,你跟着我只能让我用心,万一我死了今后如何陪你玩?”莺儿吓了一跳,道:“我不让你死,我听你的就是。”
这时更多的金兵箭手爬上两侧的屋顶,居高临下射出一轮飞箭。钟远鹏暗骂一声,挥刀拨挡,马刀扭转如飞,将大部分箭矢打落。洛朱二人却没这般本领,同时中箭。朱雨时的右臂被两支箭矢洞穿,脸上盗汗直冒,撒刀于地。洛天初中的那一箭更加要命,正在前胸上,他落空了钟远鹏的庇护,又被金兵的马刀砍中,深切小腹,他忍痛将背上的莺儿放在地上,用身子挡鄙人面。那金兵瞧出便宜,挥刀砍向他的头,可刀还没砍到,反被钟远鹏一刀削掉了头颅。钟远鹏赶快检察洛天初的伤势,见三寸长的伤口中不住向外冒血,当下敏捷为他封穴止血,但仍然血流不止,箭矢深切体内,难以拔出,急出了一头大汗,同时还要单手抵挡攻来的金兵。朱雨时气血上涌,砍断臂上的箭杆,发疯似的护住他们,金兵见三人已是笼中之兽,也不急着上前拼杀。
华衣瘦子笑道:“中间休要曲解,我们绝无歹意,是我家仆人想交友诸位,这才略备粗食接待。”钟远鹏道:“你家仆人是谁?”大福道:“赎小人暂不能说,待各位伤好后自会相见。”钟远鹏道:“你家仆人安知我们做下的事?想来他的本领也该不小,何不禁止金兵屠村?”大福道:“我们来时已然太晚,本日才查明是诸位仗义脱手,我家仆人感激不尽。”钟远鹏道:“为何要感激我们?干你们何事?”大福道:“小人还是不能说,今后我家仆人自会向各位解释。”钟远鹏点头道:“也好,归去奉告你家仆人,东西我们收下了。”大福喜道:“多谢诸位赏光,小人这就归去复命,今后的饮食和刀伤药都由我们供应,诸位放心养伤就是。”
世人惊奇的合不拢嘴,万没想到此人竟会是天子,现在宋金交兵,西夏置身事外,休兵生息,国势日强,李仁孝更是治国明君,深得百姓拥戴。朱雨时看了眼莺儿,吃惊道:“你如果天子,那莺儿且非就是公主?”李仁孝道:“是的,我就是来接她回宫的。”钟远鹏笑道:“我这辈子阅人无数,天子还是头一次见,可钟某粗人一个,不会向你叩首,请你也不要见怪。”李仁孝莞尔道:“本王幼年时游历天下,也算半个江湖人,不在乎那些礼节。”钟远鹏道:“你的部下都是妙手,要带走莺儿轻而易举,为何还要搞得如此费事。”李仁孝道:“君王也要守礼,君不知礼则臣民无礼,你们救了我女儿,我当然要聊表情意,有何奇特。”钟远鹏由衷道:“我一贯对天子没有好感,但你倒是个好天子,莺儿后半生享用不尽了,好的紧啊,莺儿,跟他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