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初大惑不解道:“另有天子不想同一天下的?我还是头一次传闻。”吴阶道:“我们官家的皇位是捡来的,对于他来讲当务之急是稳固皇权,而不是扩大战果。万一岳飞把金国逼急了,来个鱼死网破,就会威胁到他的皇位。别的他更怕岳飞功高盖主,将来把握不住。”洛天初点头表示明白,道:“大哥既已洞察秋毫,何不手札一封于岳飞,提示他一下,让他明哲保身?”吴阶笑道:“岳飞也在宦海混迹多年,该晓得的他都晓得,该提示的也早有人提示,为何恰好不上道就不得而知了。我恭敬他出淤泥而不染的风致,写那样的手札只会让他轻视愚兄。”洛天初道:“我明白了。”吴阶道:“不过我传闻岳飞丧妻多年,我筹算寻一名好人家的女人给他续弦,如答应以让他显得更有情面味,也趁便和他拉拉干系。”洛天初笑道:“大哥想的殷勤。”
吴阶呷了口茶,接着道:“岳飞攻陷襄阳六郡后,官家便收回圣旨,令他按兵不动,岳飞上书请战,写的豪情壮志,官家却不为所动。”洛天初道:“大哥可记得岳飞写的甚么?”吴阶道:“尚记得一段,可背给你们听。”当下他清清嗓音,朗声道:“本日之事,可危不成安,可忧不成贺,愿定谋于全胜,收地于两河,唾手燕云,终欲复仇而报国。”吴阶念罢,洛天初和吴璘齐声喝采。吴璘道:“如此豪放之文,刘光世和张俊是千万写不出的。”吴阶叹道:“岳飞一心主战,却不识官家圣意。”洛天初奇道:“莫非官家不想光复失地,光复基业么?”吴阶点头苦笑道:“从官家以往的言行能够判定出他只想南面称王,并无同一天下的抱负。此次他让岳飞出兵,旨在以战乞降,可不是真让岳飞收地两河,打击燕云。”
吴阶道:“岳飞最大的弱势就是朝中无人替他说话,官家身边围拢的都是秦桧那样的‘主和派’,不过帝姬回朝后定是主战派的一员。她早在金国就听过岳飞大名,对他非常敬佩,又亲目睹识了岳云的忠肝义胆,定会站在他们那边。帝姬和官家是亲兄妹,又是硕果仅存的皇室成员,她言语的分量非同小可,秦桧那些‘主和派’可要头疼了。”
洛天初道:“此次出兵全在偷袭,进城只会打草惊蛇,还是绕开为好。”吴阶点头称是。洛天初道:“还请大哥派人告诉沿途关隘,我们行军时以免引发曲解。”吴阶道:“这是当然,我会保密你们的行动,只说你们是朝廷新招安的义兵,令他们十足放行。”洛天初道:“那就太好了。”吴璘道:“就算贤弟能大获全胜,那关中之地和金国,吐蕃,西夏三国相邻,它们互为盟友,恐怕都会对你倒霉。”洛天初道:“如果真是那样,那小弟愿做川陕樊篱,与来敌血战到底。”吴阶喝采道:“好,愚兄也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洛天初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