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远?”曲莲闻言有些吃惊,她想了想又道,“这一去,恐怕几年不得转回。”
裴湛闻言大怒,走到次子身前,一把攥起了他的衣衿,将他生生的提了起来。一字一句道,“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是我裴湛的儿子,这些年便是看在你的份上,我对她一向容忍至今。现在你竟想为着你阿谁上不了台面的姨娘连父亲都不要了?你本身考虑考虑,打你出世,我可曾因你是庶子虐待过你?我长年在外,便是怕夫人怠惰你,这才让你跟着你姨娘。现在看来,倒是我错到本日。”
过了半响,屋内只闻得裴湛一声感喟,裴邵翊的脊背微微的抖了抖。
见裴邵翊白着脸一言不发,裴湛狠狠将他掼在地上,抬脚便要出门,口中仍道,“既是这般,我便决不能留着阿谁诽谤我们父子的祸害!”
外书房当中,裴湛背手立在半敞的窗棂前,看着窗外那片翠绿的翠竹,面沉如水、神采难辨。
这几年,裴邵翊的窜改他看在眼里,却甚少干与。只想着他本身心中明白便好,只未曾想他阿谁姨娘竟这般不堪好歹。
徐氏等人直将他父子二人送至城门,这才返回家中。
她抬眼看着这点翠阁院子上的一方苍穹。
“昆嵛山。”裴邵竑说道,顿了顿又道,“当初父亲年幼之时,祖父便将他送去那边习武。”
裴邵竑不待他起家,便忙道,“你别动,谨慎扯了伤口。”一边说着,便本身扯了矮墩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道,“我不过来看看你,你就别起来了。”
待晚间用了晚膳,曲莲便自裴邵竑那边得知,周姨娘已被送出府,裴邵翊也被裴湛关在房中,只等着过几日便有人将他带出府。
曲莲走在前面,听丫环们说着,想着本日裴邵竑一身银铠,手握银枪。骑在青鬃顿时,确如她二人所言,风韵凛冽,卓然不凡。何止是在这庐陵城,便是当年在都城当中,也少有人能与之相较。
裴邵翊温声大惊,他本被裴湛掼在地上,此时也不顾仍未起家,便一把抱住父亲的腿,泣声道,“父亲!父亲!我知错了,我知错了!但凭您叮咛,只求您饶了姨娘。我便是自此再不见她也罢。”
裴湛此时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次子,心头也有些五味陈杂。对于这个儿子,他确曾非常爱好,不但仅因为他长相酷似本身,更因为他自小便聪明聪明,天赋甚高。
及进入中堂,便见正中依墙一个黑漆条案,上面只摆了一个青花的长颈花觚,内里插了两三枝现在正开得鼎盛的迎春。那嫩黄的小花,倒让这有些朴实的屋子显得活泼了很多。花觚旁是一个三足两耳的景泰蓝香炉,此时正燃着百合香,清爽的气味倒是将这屋中的药味与血腥味冲淡了很多。
裴邵竑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父亲一向更喜好二弟,现在我们便要离府,恐怕也是担忧他在府中处境。再说他自小便天禀甚高,如果自此荒废了,也非常可惜。”
徐氏闻言倒有些惊奇,便扣问曲莲在用何药,裴邵竑只说她进府时染了风寒,这几日又有些几次,并未过量提及。
画屏便道,“大夫方才来瞧过,又换了药,说是统统都好。还请世子爷放心。”
裴邵竑只打量了一下,便进了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