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峥嵘堂,跟在曲莲身后的染萃便忍不住道,“本日可真是少见,钟姨娘这是打甚么主张呢?”
听钟姨娘这般说,裴丽华也低声道,“丽华笨拙,东西也粗糙,还望母亲、大嫂嫂和大姐不要嫌弃。”
“哦,那你给阿姐说说,那是个甚么样的人?……”一边说着,两人便进了阁房。
只是她看着有些讷讷的小家子气,举手投足间少了些嫡女的气度。
曲莲闻声回了神,低头看向陈松,脸上便露了笑,问道,“前些日子我传闻翟保护带着你去了校场,又传闻宋将军的宗子经常去校场与兵勇们练习枪术。你可见着过他?”
见翟庭玉端坐鄙人首的椅子上,连双手都诚恳的放在膝上。曲莲想起当初将陈松带到裴府时开朗的年青人,心中倒是有些感慨。
待裴邵靖分开,几人又说了会子话。提及再过几日便是裴玉华的生辰,徐氏想着在府里开几桌宴席,只请几位这阵子熟谙的夫人,又问了裴玉华可有想聘请的蜜斯们。裴玉华说了几位,徐氏听着倒是能够,便让曲莲与方妈妈一道去办这宴席之事,又让裴玉华帮着一起筹划。
回了点翠阁院子,曲莲正策画着让阿谁新进的小丫头香川去裴玉华处取名单,也是想着让她开端端庄当差。这时描彩便撩了帘子进了阁房,道,“大奶奶,松少爷返来了,另有外院翟保护求见。说是蒙您在端五节还惦记取保护们,翟教头着他前来给您请个安。”
翟庭玉见她似心中稀有,担忧便少了很多。这时陈松也换了衣裳与染萃自阁房走了出来,他便不再开口扣问。
那男人顿了一下,便恭敬道,“部属见那侯府保护脱手摸索她,只来得及唤了那保护一声,他应当没有瞧见她的身形变幻,但是心中必然起了狐疑。”说罢,男人便看向坐在桌边的主子。心中为天璇暗自担忧。
见描彩领命而去,曲莲这才起了身,出了阁房向外厅走去。
想起刚才阿谁如花骨朵般的小女人,曲莲叹道,“这世上,但凡是人,总没有十全十美的活法。”
曲莲正想着,无妨一道细糯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她回了神,便见裴丽华立在她身边,双手还举着个荷包。她顿了顿,接过了那荷包。细心的看了看,荷包是深蓝色的杭绸根柢,上面绣了一朵半开的粉色睡莲,意境虽有些稚嫩,针脚却也非常精密。便是那黄色的花蕊,都绣得纤毫毕现。
曲莲见陈松出来,便起了身,对翟庭玉道,“如此,便多谢翟保护。这些光阴对阿松也非常照顾。”
曲莲闻言便道,“二蜜斯现在也九岁上了,再过个一两年也该议亲了。钟姨娘便是再胆小,为了女儿也得出出头。我瞧着,夫人倒也不把二蜜斯放在心上,毕竟比大蜜斯小了四岁,又是庶女。”比拟庶子而言,庶女便大不一样了。威胁不了徐氏的职位,若能嫁的合适,还能为裴家多一门助力。
钟姨娘与那位此时被送往庵堂的周姨娘分歧,是当年裴湛在北地镇守之时,所纳的良妾。周氏是婢妾,钟氏是良妾,按说钟氏的职位要比周氏高上很多,可她愣是能被周姨娘压了近十年,可见也是个绵软的性子。
却只见主子脸上并未暴露世气的神采,只淡淡的笑了笑,叹道,“她公然机灵聪明,便是一点马脚,便会被她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