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这件杏黄色的小袄,上面是月红色的挑线裙子,已不再梳着丫髻。面色粉白,一双大眼吵嘴清楚,转眸间已有了少女的流光。不过几个月不见,她竟似长成了普通。比起家边的裴玉华,倒是更标致了几分。
方妈妈与裴玉华便忙上前欣喜,直到她垂垂收了哭声,只别了脸不再去看裴邵竑。
待曲莲弯了腰将他爆了起来,便见他搂了曲莲的脖子扭头看向兄长,脸上怯怯的喊了一声,“大哥哥。”
裴邵竑见母亲这般,心中便软了几分,又见曲莲站在本身身后仿若木头人普通,想着她身子还没好利索,便让她带着染萃先回了点翠阁。
四周几人便是一声惊呼,见四周丫头仆妇们皆是一脸担忧,曲莲便行至他身侧低声道,“且谨慎些。”
三人一起便朝着点翠阁而去,裴邵竑走在最前面,裴玉华则携了曲莲的手跟在前面。一起上姑嫂二人还是不断低语,裴邵竑只当没闻声,只闷了头往前走。
裴邵竑点点头,道“大mm走了,我才提了提,母亲身是吓得不轻。不过,我倒也明白她,她虽小事上爱攀扯些,遇了大事,还是肯听父亲的。如许也好,她也能明白些,今后自不会与那些人在做甚么联婚的筹算。我留在家里也没几日了,她如许,我还能放心些。”
曲莲前几日出了那样的事情,虽记得将裴玉华与宋晗之事奉告他,却忘了另有王府郡主之事。也是之前就教过符瑄,便未将此事放在内心。
这半年来疆场上的厮杀,行军路上的惫怠,剧变压在心中的沉重,在这一刻仿佛皆化作乌有。他抬头看了看天涯,只想着若能老是这般,那就好了。
又想着裴邵竑此时年事渐长,自早有了本身的主张,也不肯与他硬碰,只红了眼眶,对他道,“我自是晓得你将来定会为弟弟筹算,不过是那王妃白氏自个儿提起来的,我便想着机遇可贵。谁想着,竟被他们这般热诚!”一边说着,便再也难捺心头郁气,竟低声的哭了起来。
徐氏此时也感觉话头有些重了,宗子虽与她不靠近,却也是自她肚子里出来的,前些年也确然多亏了他,他们母子才气在府中坐的安稳。
待用了晚膳,一家子便又回到宴息处说着话,便是此时,宴息处的帘子微微动了动。
见他们出去,徐氏坐了起来。待曲莲上前存候时,面色虽淡淡的,却也细细问了她的身子,也没有多说甚么。只叮咛了方妈妈开席,几人便又去了厅堂。
这般想着,心中便又是一动,这或许是符瑄的手腕吧。
曲莲进了阁房,便见到徐氏半躺在炕上,依着一个绣着缠枝花的宝蓝色大迎枕,面上还算有精力,人瞧着却有些肥胖。多日不见的裴丽华正坐在脚踏上,给她捶腿。见他们出去,便忙起了身,挨着个的行了礼。
“王府郡主怎就不是良配了?若……那位便有了公主的位分。待你父亲百年,这爵位便由你来秉承,我自是放心你的。可你弟弟呢?我们大齐的律法明显白白,上无父老,便要分府。他也不是甚么本事的质料,读书习武不过都是些模样,我若不为他提早筹算,他今后的日子如何过?!”
直过了亥时,裴邵竑方才回了点翠阁,返来时神采倒还好,只是有些没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