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妈妈闻言便道，“您来之前，夫人便说，这里只需您来做主便可。”
曲莲一看，恰是薛姨娘房中的阿谁小丫头，名叫丰儿的。见她这般一会儿，额头便见了红，便温声道，“你且起来。我与方妈妈正筹议着，自是用最保险的体例。”
方妈妈便道，“今儿个下午，薛姨娘感觉肚子疼了起来。直到夜里，阵痛才规律起来。羊水破的太早了些，药也用了，宫口却还未翻开。”说到这，她顿了顿又道，“大奶奶未有生养过，不知这妇人出产多艰巨。薛姨娘是头一胎，本就不易，又是双生子，就更加艰巨。稳婆摸了摸又说前头阿谁胎位有些不正，是半横着的。便是此时开了宫口，若不大力揉搓，恐是出不来。可若这般揉搓，便会伤了孩子，妇人倒是无虞。”
待到了丑时，便有丫环到了点翠阁来请曲莲。
曲莲听了有些心惊，只在院子里低了声问道，“到底是如何环境，便必然要选么？”
丰儿听了，脸上虽还带着泪花儿，却也见了笑。曲莲常日里对下人们虽冷冷酷淡，却说一不二，如果答允下了甚么，便必然做到。现在既是承诺保住薛姨娘一命，定会极力而为。
染萃便道，“那大夫也说，恐怕日子要提早很多，让我们府上提早做了筹办。”又道，“我瞧着夫人现在也顾不上薛姨娘，便去与方妈妈说了此事。方妈妈倒也应下了，说这几日便着人去筹办稳婆，倒时还要请大奶奶相看相看。”
曲莲转头看向她，只问道，“丹青安设好了？”
曲莲听了，看了眼染萃，见她已是白了脸，便支了她去屋里帮手。又问道，“可有体例不伤孩子？”
曲莲只在帘外，听着屋内兀自挣扎。只硬了声道，“薛姨娘，你若再这般犹疑下去，另一个孩子恐怕也挨不住。现在，你既这般要强，那我也不为你做主了。是保孩子还是大人，你自个儿做主吧。只要一条，你且记得，孩子若没了母亲在身边，能够活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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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莲听了，稍稍感觉放心，只对那稳婆道，“尽量先顾着大人，孩子能保住一个便是一个。”方妈妈在一边便有些欲言又止，曲莲晓得她心机，却也不理睬，只对那稳婆道，“既是头一个有些毛病，那就尽量保住第二个。”
她声音凄厉，带着些拼尽统统的挣扎，曲莲听在内心，也感觉有些发冷。那叫丰儿的丫头，便冲进阁房，哭嚷着道，“姨娘，甚么都不比留着命在要紧啊。今后，您自还会再有孩子，何况，不是另有一个能活下来么！”
刚进了厅堂，便见那稳婆一头大汗的走了出来，见到曲莲与方妈妈，便吃紧问道，“可筹议出了章程？里头那位可等不得了。”
曲莲闻言便问方妈妈，“可请了大夫？”
曲莲闻言有些惊奇道，“双生子？”话一出口，她自个儿便点了点头，道，“我也瞧着她的肚子大的有些不像模样。现在不过六个月，那肚子竟比要分娩的妇人还要大。”
峥嵘堂自抄手游廊起，已是一片灯火透明，还未及后院，便听到薛姨娘一声声的惨呼。
染萃便道，“回大奶奶，本日去了薛姨娘那边。那慈济堂的大夫说，前几次扶脉便感觉有些异状，本日便更加较着，薛姨娘这一胎恐怕……恐怕是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