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闻言便点了点头,思忖半晌便又道,“老二现在也十六了,他又是年初生的,实是快十七了。年后,你便寻觅着给他瞧瞧,也该娶媳妇了。”
裴邵竑将油纸伞递给了染萃,便与庶弟并肩在前面走着。
见裴湛出去,一屋子人自是都站了起来。
钟姨娘见曲莲这般,心中自是明白,便笑道,“大奶奶可余暇,且替我抱一下四少爷。我这膀子昨夜受了些凉,此时正酸的慌。这乳娘也不晓得跑到那边去了,一会子返来,我必好好罚她。”
只这一句也惊醒了屋内世人,裴玉华按捺不住,便偷偷的瞥了徐氏一眼。裴邵竑则坐在椅上自顾的喝茶,曲莲站在他身后,低眉垂目纹丝不动。
不过十来步,便到了紫竹堂正房。
“已在书房见过父亲。”裴劭翊便答道,自直了身子,一眼瞧去,已经与长兄普通高了。
徐氏坐在炕上,瞧着此时跪在身前的裴劭翊,脸上神采有些变幻莫测。对于裴劭翊,她心中自是万分仇恨,特别是丈夫竟然还为他这般铺路将他送至天子近身,这更让她心中非常膈应,想起来便如坐针毡。只是现在见他恭敬的跪鄙人方,倒也有些称心。周姨娘盛宠十数年,裴劭翊被她紧紧的留在身边,便是对嫡母存候,也不过几月才有那么一次,还是在十岁上才开端。
徐氏闻言便感觉一口气闷在胸中,只她现在也不敢也裴湛硬抗,只在心中腹诽道,你裴湛当年可不就是都城的笑柄么!
见徐氏这般胸有成竹,方妈妈自是不好再说甚么,况阁房也有了动静,只得辞职而出。
裴湛自是明白徐氏的心机,面上却也不显,只是瞪了她一眼,道,“我自是不放心,你且寻来便是,行不可的,我来定。”有道,“自古礼法上讲究长幼有序,你打量我不晓得你的心机么?老二跟玉姐儿差了三岁,哥哥还未结婚,便筹措起mm的婚事,你是想让我们家成都城的笑柄么?”
这般话儿传来,想是裴邵靖与钟姨娘等人碰上了,不过在帘外说会话的工夫。
曲莲与染萃自是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钟姨娘在一边倒是非常奇怪道,“四少爷虽不如何哭闹,却也是极少笑的。这大点的孩子,竟日也不知为何老是蹙着那眉头。”
徐氏正与裴玉华在炕边坐着说话,本来见着宗子方要开口说话,一错眼瞧见了跟在前面的裴劭翊,神采便立时沉了下来。
“谢母亲。”仿若并未遭到嫡母刁难,裴劭翊闻声便应道,自站了起来,面上半点不显。
裴湛自是点头应了,又对次子道,“听涛院现在也清算出来了,你本日便还是回那边吧。”
裴邵竑见状,便温声道,“还愣着做甚么?这屋里很多人,你可行了礼?”
之前在庐陵时,染萃只见过这位二少爷一回,现在时隔一年,再次见到便感觉面前这位与阿谁恶棍普通的二少爷的确判若两人。只她明白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半跟在曲莲身后,打着伞,半句话也未透露。
凛冽朔风卷着些细碎的雪粒开端簌簌的下了起来,裴邵竑自染萃那边接了伞,打着伞撑在了两人头顶。
曲莲听了,便细心瞧了瞧这孩子,公然见他眉心处却有一处浅浅印痕,便如淡色胎记普通,本来竟是经常蹙眉而致么?
曲莲见了那孩子,心中想起在庐陵那些日子,对这孩子倒有些驰念。便行至两人身边,借着灯光瞧了瞧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