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跪在地上的小丫环趁着这般机会,也跟着染萃退了出去。徐氏瞧着两人,只恨声道,“一个个的,就没有费心的。”
如此一来,待进了阁房瞧见曲莲坐在榻上还是倚着床壁闭目养神时,染萃不由满心惊奇。有些迷惑的瞧了瞧半开的窗棂那边透出去的晨光,她谨慎翼翼道,“大奶奶,但是要起了?”
这般想着,她便对染萃温声道,“你先起来吧,本日就当我安息一日。只是礼不成废,今后不成妄为。若不想被人拈着把柄,这些明面上的东西便必须着紧。”如果她涓滴未有行差踏错,徐氏再有苛责,那边是婆婆过于抉剔。不管是在裴邵竑面前,亦或是到了裴湛跟前,她自是立得住。
曲莲这才叹了口气道,“我自是晓得世子爷是美意,你也是一样。只是世子爷不知我先下在府中处境,莫非你也不知?我本日是得以多睡半个时候,可到了紫竹堂夫人便要给我立端方,我又何必贪睡那半个时候。”
曲莲不料她这般扣问,只低声道,“只是身上有些乏累,面前有些恍忽,许是小日子快到了。”
跪在地上的小丫环见肝火转移,却也不敢拜别,只将本身缩成一团,但愿徐氏不再重视自个儿。
曲莲明白此时恐怕只能将那二人待会嘉禾轩,便也不在此事违逆徐氏。这般长辈赐,自是不能辞。如此,她想了想便问道,“既是夫人所赐,曲莲定不推托。只是夫人所言章程,却实是……”说到这里,她脸上便闪现出些茫然。
只万没想到,曲莲喏喏的一会便问出一句,“不知当年……夫人是如何安排姨娘们的日子……。”
只是本日……瞧着跪在地上哭的一脸委曲的染萃,又想着裴邵竑虽美意办好事却又点滴体贴的心机,曲莲感觉自个儿俄然不想再谦让下去了。
徐氏见她这般,心中自是非常嫌弃,只因是儿子房中之事,却也不好明说,只兀自端了茶盏,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瞧着曲莲的面色。
曲莲说的别扭,徐氏要出口的话便窒了一窒,不知她是当真不知还是在揣着明白装胡涂,自是瞪了她一眼,这才道,“你方才也说小日子要到了!莫非你便是到了小日子也要世子爷睡在你房里?我们裴家不是那般小门小户,自没有委曲世子的事理。”
现在回了都城,裴家又是这般鲜花招锦的势头,且此时没了周姨娘的掣肘,徐氏便更加的对劲起来。
待阁房温馨下来,徐氏这才抬眼瞥了曲莲一眼,问道,“我听那丫头的意义,你身上不好?”
染萃垂了头,呐呐道,“奴婢知错了,奴婢自是应以大奶奶为主。”
自过了年来,徐氏在庐陵一向吊着的心完整的放了下来。
染萃听了,便噗通跪在了地上,声音也哽咽了起来,“奴婢知错了,奴婢卯时也出去了一趟,见着大奶奶睡得正苦涩,又见大奶奶面色不太好,只想着本日便服从世子爷的话,让大奶奶多睡一会儿。摆布是世子爷折腾的,现在他精力着去上朝,偏要大奶奶这般疲累。”一边说着,她便仰了头,道,“大奶奶何不与世子爷直说,夫人现在更加有些过分。”
曲莲这才睁了眼,噙着丝笑意看了看她,直看得她垂了头,这才道,“现在你倒是更加听世子爷的话了。”
这曲莲倒好,一味的由着儿子,果然是薄祚豪门出身,上不得台面。想到这里,她心中更是堵得慌。眼瞅着过了年关,都城公卿之家便又要开端各自走动,这宴事自年初到年腊月月都少不了。别人家的夫人有家世崇高的儿媳妇,自是趾高气扬的带着各家走动。徐氏一想着带着曲莲出门子,便感觉面子里子半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