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莲心中一惊,恐他要去紫竹堂折腾,不及放动手中针线,便起了身。
“够了!”
虽脱口问了这是如何回事,却非诘责曲莲。话音刚落,他自个儿便站了起来,拔步便要向外走。
徐氏见他身后无人,待他行了礼后便冷了神采道,“你媳妇呢?”她嘲笑了一声,不待宗子答复便又道,“她现在更加的不像模样了,辰时存候迟了不说,便是晚膳也不来了,是不是连我这婆婆也不放在眼里了?如何了?莫非还得我亲身去请她?”
两人出了紫竹堂,也不说话,只一前一后的直走到了外院书房。
听他这般厉喝,蔡婆子与染萃一块儿闯了出去,见曲莲面色惨白似毫无声气的半躺在裴邵竑的怀中,两人也是惊白了脸。
蔡婆子先反应过来,忙对裴邵竑道,“世子爷,快让大奶奶躺下!把她褙子脱了,让她顺顺气。”一边又对染萃道,“从速去倒杯热茶来!”
裴湛年青时脾气不好,跟着年事渐长脾气收敛了很多,家中后代也少有见到他这幅模样。只见他大步走到徐氏面前,沉着一张脸瞪着面色开端泛白的徐氏道,“你是舒坦日子过得不耐烦了,非得寻几小我出出倒霉吗?”
裴湛横了她一眼,见她神采疲劳下来,再不敢言语,这才回身瞧向此时已站起家的裴邵竑,冷声道,“你跟我过来。”
见她睡了畴昔,裴邵竑这才自床榻起来,朝着染萃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出了阁房。直走到厅堂,裴邵竑才扣问道,“本日到底出了何事?”他不过一日不在,嘉禾轩里竟似翻了天普通。
见他蹙着剑眉,一张脸黑的如同锅底普通,便是身上都模糊冒着些煞气,染萃只低了头战战兢兢的将晨间徐氏的难堪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待说到最后,思及回到都城后曲莲遭到的委曲,眼眶也泛了红,那泪珠子便打起了转儿。此时瞧着裴邵竑一副怒容,心中也染上了火气,“……世子爷偏只瞧得着面前,您心疼大奶奶,奴婢晓得。可现在夫人瞧着大奶奶如何都不扎眼,便现在晨,您那般叮嘱奴婢,奴婢便想着既是您的叮咛,自是无碍。谁想着,夫人便因大奶奶本日存候晚了半个时候,便对大奶奶万般挤兑……”
天气垂垂暗了下来,便有紫竹堂的小丫环来扣问,裴邵竑抹了一把脸只回了西侧间换了身椅上便去了紫竹堂。
徐氏被这一喝惊得浑身抖了一下,还未出口的话立时便噎在了喉咙里。裴邵靖更是被吓得眼泪都快飞出来了,便是裴玉华也是面色一白。
今早瞧着她面色不好,内心就有些悔怨,另有些惦记。
喝了几口热茶,曲莲便感觉身上和缓了一些。方才也只是起的猛了些,不知怎地便这般难受,又因本日费心很多,便觉困顿起来。
他这一番话,声儿虽平平,只那话语中含着的愤激恐怕便是年幼的裴邵靖都听得出来。徐氏公然闻言大怒,她抬手指着裴邵竑,身上都颤抖了起来,恨声道,“我算是听明白了,你现在便是寻我给她出气来了!你现在是本事了,便是母亲都敢违逆了!我不过给她立一立端方,你便在我这里阴阳怪气的说我苛待她?你出去问问,哪家婆婆不是如此?!再说她在你身边已经一年多了,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我不过让她领了两个丫头归去,她便连晚膳都不来紫竹堂,还甚么身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