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莲闻言眨了眨眼,面上虽还是笑容,眼眶里却积满了泪水“因为这确是许皇后赠给我的。那日我跟着夫人进宫觐见,许皇后将我带到了坤宁宫中。她说,她一眼就瞧出了我是谁。当时我心中忐忑,很怕被人认出来。她见我不承认身份,也不逼迫,只絮絮说着当年她与我三哥了解的各种过往。我瞧着她,内心感觉她必然是被这如海深宫逼疯了,这么多年来,她心中压着这些事情,想找人诉说一番却又遍寻不着……真是不幸。我当时感觉她很不幸,十几岁的年纪心中恰是满怀神驰的时候,却亲目睹到心上人倒在漫天大雪当中。那种疼痛,或许不逊于我……我能感受的到,现在能感遭到了。”
听他提及孩子,她猛地抖了一下,抬眼直直的盯着他。他幽深的眼睛里装着祈乞降等候……
心中垂垂忐忑起来,几步抢到她身前,长臂一伸便将她揽在怀中。见她蓦地回身,一双眸子仓乱的闪了闪,这才微微放心。
这一道圣旨,又岂止是窜改了她的身份这般简朴。
远处扬起一阵灰尘,一人一骑飞奔而来。
她立在窗前,微微垂首,半阖着视线。洁白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上,竟不似人间……
曲莲将玉佩拿了起来,贴在胸口放着,仿若这般就能聆听到亲人的心声。
曲莲听了,便有些讶异,“我竟睡了这么久么?”想了想又问道,“世子……去了那里?”
她模糊听着大嫂嫂对三哥小声说着,“……快小些声响,阿姮才刚要睡着。”
展开眼时,满目暗沉。
此时已是丑末,本朝寅正点兵乃是常例,裴邵竑若再不解缆,恐怕难在寅正到达城外校场。误了点兵,视为不祥,天子需求起火惩罚。
靠着床壁,由着染萃给她披了件衣裳。
裴邵竑顺着她的话道,“十七岁的探花郎,本朝也从未有过。”
大雪仿佛遮天蔽日普通的下着,朔风卷着雪片吼怒的声音仿佛天怒普通。
他下认识的回应道,“自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