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民气中一凛,面色寂然应是。
其中事理,略一思忖便能想通。不过是因着惊虑交集,略失了些方寸。
殿外此时已然渐有亮光,上朝的时候已经快到了,殿内却还是一片沉默。
丹青压抑住心中惊惧一字一句的复说着曲莲所交代她的话,间或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天子。他只穿了件便衣,背手立于几步以外,面沉如水,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未说过。本日宫中当值的裴邵翊则站在殿柱旁,脸上带了几分惊奇。
待裴邵翊与丹青离了大殿,内侍姚丙安便弓着身子走了出去,方行至符瑄身侧,便惊呼道,“皇上!您的手……”
这几个月以来,他步步哑忍,到处撒网,镇抚司中无数强手都撒了出去。竟被她到处抢先,乃至于招招落空。
符瑄闻言一怔,展开了眼,松了手低头看去。
姚丙安还在那边大喊小叫,刚奔到殿门外要小内侍传唤太医,却被符瑄叫了返来。
此时裴邵竑还未出北直隶,徐寿也还谎诈寿春长公主……如果这孩子落入长公主手中,此前安插,可谓前功尽弃!
符瑄闻言,只叹了口气,没有再问下去。
他方才手中一向捏着一枚半个巴掌大的翠牌,方才大怒之时紧紧攥紧了拳头。许是那翠牌上本就有了裂缝,被他这般用力便自中间断了开来。翠牌断处整齐锋利,划破了他的掌心。
符瑄坐在椅子上,一边姚丙安给他上着药,他则用另一只手拿着那断成两节的翠牌。那翠绿的牌子因着感染上了他的血而显得触目惊心。
丹青一口气将此段话说完,再不敢看天子神采,只感觉身边仿若一汪千年寒潭,那汩汩寒气仿若将这大殿已然充满。
便因当日之事,万咏秋自是没法留在裴府,寿春长公主自是明白万咏秋与那万成琇的干系,现在已经将人领到了长公主府。
公然,丹青闻言,只摇了点头道,“大奶奶说,这一回便是最后一次调派丹青。那孩子的下落,她已然换了地点。,是以奴婢并不晓得那孩子藏身之地。”
“哐啷”一声巨响,余光当中,一个青铜香鼎已被踹翻在地。那雕篆着铭文龙凤的香鼎在地上轱轳转了好久才停了下来。此时已然身首分离,炉内香粉撒了一地。
这才发明,掌心当中已是一片血肉恍惚,鲜血更是顺着指缝滴在了脚下。
赦免的圣旨此时就放在御书房的案上,但是此时,恐怕不是那么轻易便能送出去的。
符瑄瞥了一眼丹青,恨声道,“她到底想如何?你持续说!”
符瑄却未顺着他的话,只问道,“如许的牌子断了,能够修复?”
只是,万没想到,那孩子竟会在曲莲手中。
裴邵翊闻言抬眼望了符瑄一眼,又看向丹青道,“她一个深宅妇人手中那里有甚么本事之人,这类事情你必定参与此中,可知那孩子下落?”
“她如何敢……!”符瑄没法描述此时心中的惊惧与气愤。
这很多年畴昔,他身边当年的旧物已然未几。这枚当初自她身上抢来的翠牌,便是其一。
符瑄此时些微的平复了下表情,他看着殿中二人,紧抿着下唇,却未开口。
“大奶奶说,如果徐寿活着,您便永久也难再见到周姨娘了。”
想到此处,符瑄紧紧的攥起方才身侧的拳头,他看向丹青,咬牙一字一句问道,“她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