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遍寻数百年，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情愿和顺待他的人。好轻易拖了个仇敌以后一起受那无尽煎熬，却安知半路杀出来了谢律这么个不测。
如许最后的影象，便能够在凌月城是被宠着护着的日子，那段日子不好么？
……而我呢，在旁人眼里，也是师父普通的痴人么？
也怀了些没有人晓得的私心――毕竟若能双双就如许结束此生，也挺好的不是么？
特别在甚么处所呢？“特别”在从小就被你无缘无端地仇恨着么？
他怕卫散宜，至今仍怕。不但仅是因为从小的吵架和□□让他风俗了在他面前唯唯诺诺，更是一贯深知只要半句话说不好，本身最贵重的东西就会等闲被碾磨连渣都不剩下。
慕容纸不明白为甚么。师父不疼他，从小就没有一点心疼，长大以后更是把他当奴役驱遣，厥后乃至拿来宣泄□□，却自始至终，向来没有把他当人看过。
“因为你流着那两个贱人的血，还生着这么一张惹人生厌的脸。”
“阿纸，你的脸……你那里来的不知死的东西啊！敢弄伤我家阿纸的脸！老子明天跟你冒死！”
谢律被缓缓走近的卫散宜笑得盗汗涔涔，干笑着回道：“呵呵，卫道长谈笑了，要谢某看啊，阿纸拜卫道长为师恐怕才是孽缘吧。至于我跟阿纸啊~这叫缘分天定，如何都能在一块儿！”
“无妨，便是庇护不了他，我也……毫不会放过你。”
本来，底子不是我做错了甚么。
……为甚么？还用问么。
在那心房中缠绕得满满的倔强以后，始终有一种让人放心的力量，仅仅是晓得想要庇护的人在身后远远的那座城中，就源源不竭地伸展了满身的血脉。
如果就如许结束了，我应当是幸运的。
实在，任何被控的尸身在完整泯没之前，身为“仆人”都能等闲地感知它身在何方。
我最后，也会如他普通一无统统，最后亦变成他那副惨痛的模样么？
仿佛醍醐灌顶普通，慕容纸终究认识到为甚么卫散宜每次在看着本身的时候，都仿佛是在看一歌甚么很远的处所――他底子是一向透过本身的模样，在看着一个别的甚么人。
耳边是谢律一贯新鲜的声音，焦心担忧却还是带着几分和顺。可慕容纸却来不及转头，他只看着鬼怪般的卫散宜擦了擦唇边的血迹缓缓起家。
这是多么可悲可爱的痴人，活了不晓得几百年，却全然没活明白啊。
乱葬岗上，飞沙走石起了一阵妖风。刮起各处雪片飞舞，同时天涯微显雷光轰鸣，大雨将至。
我自问曾是谨言慎行的乖徒儿。未曾有贰心，去处有礼，没有害过人，更未曾孤负叛变师父。
而不仁的时候，则会像猫捉耗子一样，先抓到手里，再渐渐折磨把玩。先把你抹除前尘放在雪山上尝够孤寂之苦，再躲起来笑呵呵看你痛失所爱，等把你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再又丢给你一点点但愿和长处，只为了有朝一日亲手把它们十足夺走――
看着这边的眼神里，□□裸透着扭曲至极的猖獗妒意。
如何能够让你夺走……
他早就清楚的。师父就是那样的人，对于记恨的人，他若肯一掌杀了你，反倒是对你仁慈的了。
“你问我你做错了甚么？这个题目，你问你爹娘去吧。”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