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将近半刻钟,兰儿喜气洋洋地返来了,半夏跟在身后抱着三份礼品,进了屋忙着命半夏将礼品放在桌上,笑嘻嘻地将礼品和人配对给竹枝看。范世成送来了一根锦盒装的人参,一盒上等胭脂水粉是兰儿的,而刘明一的是丝绸包裹着的一架七弦古琴,另有一张琴谱,恰是柳永的《忆帝京》!兰儿见竹枝沉默不语,为她收起礼品,打趣道:“天然我和范少爷的礼品比不上刘明一的,义姐也不准有定见。刚才我和他二人去看望了寄父一番,他白叟家好多了,义姐你更该快些规复过来才是。他们还鄙人面等我,来日我再来看你吧。”说着便叮咛半夏去告诉范世成,本身和竹枝惜别。竹枝笑着说随时欢迎兰儿返来,将她送至门口,末端又在内心沉吟半响,只是问不出口刘明一当今如何,最后说了句好生照顾本身的客气话。目送走兰儿,单独个半步半步地移回房内。
听司雅说完,竹枝伸手取出耳坠,冥冥中有股无形的力量,仿佛耳坠在呼唤她将它戴上,而竹枝亦像失了魂地听之任之。待竹枝将丁香耳坠戴于耳垂,缭绕的丁香花气才消逝了些,新月石的奇光也暗淡了下去。虽是初见,司雅却劈面前的一幕司空见惯,并不加匪夷,只是等竹枝垂垂复苏过来,微微一笑道:“蜜斯戴上这对丁香耳坠别有风味,好生戴着吧!切勿取下来。”竹枝迷含混糊,竟不知如何会戴上这对耳坠,而司雅说的像是偈语普通,意味深长。
听到“刘明一”三字,竹枝有些恍忽,像是同人闲谈时俄然旁人说到本身的一个旧了解,但是也只是旧了解罢了。竹枝淡淡地“哦”了一声,又问道:“你不是说他从不带你外出的吗?如何……”兰儿噗嗤一声笑了,打趣道:“义姐你可真能装,刘明一对你的豪情你还不晓得?他的任何例外都会因你而生。”竹枝亦是淡然一笑,岔开话题说些气候、兰儿身子的保养等等,就是不想触碰刘明一。兰儿却不觉得然,硬是说了归去,说道:“义姐,我有个天大的好动静要奉告你。”想来定是关乎表哥的,竹枝假装非常猎奇地神态问是甚么,兰儿故作奥秘,押了口茶才说道:“实在,刘明一和我已不再是伉俪,一月前他一纸休书将我给休了。”竹枝听了又惊奇又愤怒,责备刘明一不负任务,兰儿却笑吟吟地说道:“义姐如何不想想现在我规复了自在身就能和范少爷明目张胆地在一起了?我不求别的,刘家的权势繁华与我何干,我只要能和范少爷长相厮守。”兰儿说得畅快极了,说完才发觉本身的脸火烧云普通红彤彤的。
房内俄然冷僻下来,竹枝倒有些不风俗,回想方才和兰儿的扳谈,内心感慨万千。两眼板滞地盯着桌上刘明一送来的古琴,上等沉香木所制的琴身,不经意间披收回阵阵暗香,而琴弦亦是用的天蚕丝,坚毅轻巧。沉吟之际,与刘明一的过往涌上心头,不由怃然。
近大半年未曾回陈府,兰儿在司雅的引领下从大厅来到后院,路经厨房、库房、小花圃、凉亭……熟谙又陌生,不免感慨万千。跟在兰儿身后的半夏更是镇静地溢于言表,不时指指这指指那,像个初来乍到的乡间人。兰儿对半夏使过眼色她才消停下来,又问司雅竹枝和陈老爷的病情如何,司雅并不太欢乐兰儿,因此只是简朴地回了几句便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