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甚么人?”
当蛇头拐杖重新立于空中时,老妪倒是面不改色气不喘,只是眼中寒光更甚,杀气愈发逼人。
“他们是贤王府的人!绝情谷与贤王府有不共戴天之仇。”常无悔厉声道,“谷主有令,凡谷中弟子碰到贤王府之人,需求以死敌相待。”
“我信不过你!”不等柳寻衣信誓旦旦地包管,常无悔却毫不包涵地打断道,“潘女人,你说!”
年父老是一名银发苍苍,七旬不足的老妪。
江边停靠着大划子只数百艘,形色各别的旗帆顶风飘荡,明示着这些商船,分属于分歧的商号。举目远眺,一眼望不到绝顶,场面甚是壮观。
“你们是第一次来江州吧?”白衣男人在尸身间来回游走着,仿佛在探查有没有留下活口,同时漫不经心肠笑道,“如果把他们送进官府,不出两个时候,这些人便会大摇大摆地从衙门里走出来。今后不但持续作奸不法,并且会变本加厉,愈发放肆。又或者,他们干脆倒打一耙,反告你们栽赃诬告,脱手伤人,到时要下大狱可不是他们,而是你们。”
“潘女人,你是绝情谷的朋友,又岂能再和贤王府的人勾搭?”常无悔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最好与他们划清边界,以免枉受连累。”
“不忙谢!”常无悔摆手道,“既要入谷,便要守我们端方。搜身、卸刃、蒙眼,一样都不能少。”
单论分量,年青人拎着已是非常吃力,更何况如许一名垂老迈妇?
柳寻衣错愕道:“你们熟谙?”
反观躺椅上的男人,倒是对老妪的“怒斥”充耳不闻,不为所动。仍自顾自地闭目假寐,眉宇间透露着一抹不耐之意。
闻言,白衣男人稍稍一愣,转而侧目了望,待看清潘雨音的面貌后,不由面色一喜,忙道:“本来是潘女人!”
岸上搭着一顶凉棚,江边停靠着一只粗陋陈旧的乌蓬划子。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现在,一名坦胸赤膊,又黑又瘦的中年男人,正优哉游哉地仰靠在凉棚下的躺椅上,左手摇着一把葵扇,右手攥着一瓣西瓜,江风缓缓,春季暖暖,慵懒落拓,好生舒畅。
三十高低的年纪,四方大脸,浓眉大眼,七尺身高,身形魁伟,虽谈不上仪表不凡,但也算得上五官周正。
柳寻衣担忧汤聪口无遮拦,赶快轻咳两声,低声道:“不得无礼!”
见状,柳寻衣不由暗吃一惊。刚才的响声沉而有力,绝非平常木杖,更似铁器金鸣。
常无悔引着柳寻衣三人,从船运船埠穿行而过,沿江一起向东,直至绝顶,方才看到一片极其狭小的渡口。
“恰是。”潘雨音连连点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柳大哥,这位常大哥乃是绝情谷中的二师兄,常无悔。”
“甚好。”常无悔朝老妪轻瞥一眼,笑道:“有劳钱大哥了。”
老妪将蛇头拐杖腾空挥动,半空中,几枚铜钱刹时崩裂而碎,终究化为一缕缕铜粉,随风散落在世人面前。
“罢了罢了!”
“多谢!”
他持剑而立,面对满地尸身仍面不改色,目光平和。仿佛他刚才所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无关紧急的牲口。
汤聪心有不忿,痛斥道:“甚么‘勾搭’?甚么‘划清边界’?你此人说话好生刺耳,要打便打,真当我们怕你不成?”